/> 邵连也摸摸下巴,道:“这倒是个机会,若是有隙,可乘隙而入,突利亦并非铁板一块。”
骆铖同信使道:“令鸫再加派些人手去往下伊注意那处动向,若是可以,倒是能同那东细奴聊一聊。”
信使受命退下。
随后,骆铖又吩咐诸事,众人散去之后,已经夜色浓郁了,他出了帐,便有侍卫跟上,他摆摆手,独自走到嵺江水边,望着夜色之中的茫茫水岸。
水岸辽阔无比,夜雾时有弥漫,星光微微,月色沉沉,骆铖衣袂已经沾染了水边潮湿的露气,他负手而立,目向极远。
雀驻足在远处,手里捏着一张字条,是方才飞羽传书而来,他犹豫了片刻,还是走上前去,默然无声地立在骆铖身后五步之处。
骆铖开口,道:“是何处来的消息?”
雀回禀道:“是翎使墨鸢。”
骆铖伸手,雀恭敬地上前将字条放在他手中。
骆铖借着营寨处传来的火光,看清了字条之中的寥寥数字:略相似之人皆查,南向一路无踪。
骆铖抬手,令雀退下,雀疾步走开,骆铖将手中的字条捏碎,扬在了风中。
两年了,他吐出一口气,还有些无奈,胥长陵把她教地很好,两年来她竟能影踪不露,连他一向擅长跟踪搜寻的翎使都找不到半点踪迹。
望着淼淼嵺江水,他忽然有些茫然,他将她找回来做什么?她再也没有留下的理由了吧,也许她本性便是无着的风,根本不会停留。
“雀。”骆铖提声。
雀闻声而来,默然恭立。
“令墨鸢不必再找了,让他收回人手去秦安,去九水河附近,找一个人,叫做泊麓。”
泊麓,正是棋士长鹿君,数年来他未出秦安,还有怀德太子那门客季笙……骆铖眼动眉动,是该慢慢揭开一切的时候了。
雀应是。
两日之后,太子领军经赤阳镇,百姓纷纷奔走相告,俪关收复有望。
白马银鞍之上,太子一身墨袍,高冠宝带,面容神俊令人不敢逼视。大军举旌旗猎猎,矛戈如林,声势隆隆。
又过十日,万车粮草入肃城,车辙过处,印痕深深,麻袋或有破损,漏出的皆是饱满粟谷粒,有人经过,以手收集,收入怀中。
随后,肃城之中有数处异动,有商队提早出城,一路向仰北,还有独行骑士,分散出定裕关与梁裕关。
肃城高耸城楼之上,骆铖望着道路上来往的行人,手指间将两枚黑白棋子转来转去。
有人来报:“殿下,沈先生回城了。”
骆铖道:“请沈先生刺史府相见。”
肃城刺史府已被改为太子行辕,骆铖匆匆回来,沈瑜一身风尘,眉须之处还有黄沙在于其中,这三年来他无一日高卧软枕,无一日坐享珍馐,虽一身文袍,却无几分书生气了,反倒臂膀宽大,满面坚毅。
他见骆铖,拜下身去:“沈瑜,拜见太子殿下!”
骆铖亲自将他扶起,又细细打量,道:“三年来,先生风雨来去,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