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道,走到温西面前,眼眸垂下。
这个秘密应该和陈王在关老夫人的骨灰坛里拿出的那个木匣中的玉块有关吧,不知道陈王有没有派人去那个一泉寺,也不知道有没有找到他要找的东西。
温西抬眼,看着皇帝,他应该是个脾气不好的人,眉间有着两道深深的褶皱,她认得有这样褶皱的人,大都都心思深沉且脾气反复无常。
“寡人没有多少空闲,你若是知道这个秘密,却不说出口……呵呵,你母亲就死在这里,就在你方才来时经过的一座高台,她说了太多不该说的,该说的却一个字不说,我让她看着她所珍视的东西一一消失,但她有足够的铁石心肠,你觉得你,能够承受多少失去的痛苦?”他道,他说话的语气有些急促,好像在压抑着什么,温西歪头看着他,在想他有没有武功,若是没有的话,她现在的体力应该能够掐死他吧,但门外好像守着不少人,没有兵器,她还是没有办法一击即中。
皇帝看着温西不开口,一副听天由命的姿态,浑身上下只有眼珠子在不经意地动来动去,他的面色现出些病态的失控,连嘴角都开始抽动了起来。
“哐——”一声闷响,皇帝手边的茶盏被摔碎在地,那在温西眼中应当十分甘冽的茶水四溅而去,迅速地沁进了地毯之中,温西痛苦地将手指扣紧。
“咳咳咳——”皇帝终于咳嗽了出来,面上涨红无比,门外响起急促的问候声:“圣上!”
“无事,不得进门!”皇帝怒喝一声,门外便又静悄悄了。
“人、人家都说……气大伤身,您一把年纪了,心态还是平和一些吧。”温西嘴角微微斜着,不阴不阳地道,反正她死的可能比活的机会大,那就不必对这人毕恭毕敬的。
皇帝又猛烈地咳了数声才停了下来,“冷疏竹,本姓管,是管氏之子,不想竟藏匿在陈王府十一年,寡人到底还是心慈手软了一些,竟容此子坐大至此。”
温西眉头一紧,连带着手几乎都握成了拳。
“你不希望他死,是不是?”皇帝看着一只蚂蚁般看着温西。
温西深深地吸了口气,她不希望他死,但她也不能说出任何事情,母亲至死守护的秘密,她根本不清楚,但就算一点点蛛丝马迹的线索,她都不能说,眼前的人杀死了母亲,杀死管殷两家这么多人,他才该死!温西怒目圆瞪。
皇帝见她如此形容,忽然变了面色,那之前端着的高高在上的形容,变得异常的愤怒,他猛地上前两步,钳住温西的下巴,“贱人,你也敢这么看着我!”随后就是一巴掌落下,温西只听一声呼响,耳边至唇角就开始热辣辣地痛了起来,嘴巴里还冒出一股咸腥的血气味。
她咽下一口血,味道还不错。
皇帝打完之后才发觉自己失控了,他缩回手,面色一阵青一阵白,背对着温西,道:“你莫以为骆铖回来救你,这里谁都不可能来带走哪怕一只老鼠。”
温西也没打算旁人会来救她,她听着门外依旧簌簌的雪声,想到那暗室中遍地的尸骨,不知道她化为白骨的时候,还没有人能够将她认出。
门外又传来声音:“圣上,九明王已入宫。”
皇帝猛烈地喘息了几下,似乎在转换了一下心情,随后甩了下袖,看了眼半趴在地上的温西,满面的不耐之色,出门去了。
紧接着进门两个人,还是将温西一路拖了回去,她另一只鞋子便也掉了,脚指头冻得几乎麻木,她回去的路上努力地抬头想去看皇帝所说的高台,那高台高耸无比,母亲……是死在那里,那里应该很冷,狂风凛冽,无遮无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