懿抒应了一声,便从东厢退了出来。
二月初十,节气不错,早上送别了秦爷与尤太太,夕阳时分,便迎来了夏氏千金,往日在沪上,夏炜彤对自己,还不如今日对如雪的态度,想来心里也是不平,只是夏炜彤是个没脑子的,与她计较也是对大计无益。
懿抒边想着,进了厨房。
“娘,今日可做了什么点心?”
秦府的厨娘是懿抒的亲生母亲,多年前被秦老爷从奴市上买来,谁料想竟是个怀了孕的女人,生下懿抒后,便指给秦流金做了随从。
“懿抒来了!二爷饿了吗?”
“今日从沪上来了位二爷的学生,是个大老板的女儿,给她拿些吃的!”
“既然是沪上的大小姐,那就拿些豌豆黄和山楂糕吧,南方姑娘喜食甜的!”
厨娘说着,从灶上锅中端出两碟点心,递与懿抒。
“对了,娘,那小姐跋扈的很,你离她远一些。”
“哎!知道了,快些去吧!”
懿抒端着点心出了厨房,穿过园子,便进了琼华阁。
琼华阁的门紧紧闭着,只见如雪独自坐在廊里的木椅上,嘤嘤地哭着。
“如雪!”懿抒远远地叫了声。
“懿抒!你来了!”如雪慌忙起身,用衣袖不停拭着泪。
“怎么哭了?可是她给你脸色看了?”懿抒上前,放下手里的点心,关切地问道。
“无妨,无妨。”如雪红着眼睛笑笑,“给夏小姐送点心来了?”
“是了。那夏炜彤一直就这样,跋扈的很,你莫要见怪,这豌豆黄是我娘的拿手菜,给你的,山楂糕是给她的!”懿抒把手里的豌豆黄往如雪面前伸了伸。
“使不得,使不得!”如雪连忙摇头。
“如雪,先委屈几日,二爷说这几日要带你去看蓁姑娘,若是哭坏了眼睛,到时可怎么好?”
如雪没说话,只是听了这话,眼里闪过一丝光,接过盛着豌豆黄的小碟,笑着吃了一块。
“好吃吗?”
“好吃,厨娘的手艺是最好的!谢谢你,懿抒。”如雪有些不好意思。
“不谢,喜欢就好!”
两人面对面笑笑,只是细细品着豌豆黄,没再说话。
大约半个时辰,琼华阁里突然传出声音。
“如雪!如雪!”
外面的两人都愣了神。
如雪迅速起身,小跑进琼华阁。
“叫了你半天,慢吞吞的,为你死外面了!”夏炜彤的声音又尖又高,直要刺穿懿抒的耳朵。
“夏小姐别生气,可有事?”如雪低着头,嘤嘤说道。
“自然有事,无事才不想见你!”
懿抒听罢,起身端着山楂糕,便进了琼华阁的门。
“炜彤小姐怕是饿了吧,发这么大的火,如雪可是有照顾不周的地方?”懿抒把手里的点心放置在厅内的桌上,笑着问道。
“这什么呀?”夏炜彤凑近瞅瞅小碟里的东西。
“山楂糕,刚做出来的点心,给炜彤小姐尝尝鲜。”
“这个也叫山楂糕?这穷山僻壤的小地方,没吃过正宗的山楂糕倒是可以理解,没见过就不合适了吧!秦府做饭的是从哪找的村妇?我夏家下人的饭菜都比这强些!”
夏炜彤轻描淡写的几句话,直搅得懿抒和如雪两人心里翻腾不已。
“如此,我便走了,如雪,好生伺候炜彤小姐!”
懿抒撇嘴笑笑,同情的望望如雪,便出门走了。
夏炜彤见懿抒离开,快步跑出门,朝懿抒喊了声,“懿抒,告诉流金哥哥,明天早上,我要和他一起用早饭!”
懿抒转身朝夏炜彤点了点头,便出了园子。
“如雪!把柜里的白色蜀锦鎏金盒子拿出来,我要用。”
“是!姑娘!”如雪应了声,转身去柜里拿那锦盒。
“你当心些!我的东西可都是相当名贵的,弄坏了,你的一条命都不够赔的!”
夏炜彤数落着,关上了琼华阁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