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猛地扣在案上,似笑非笑的对那内监总管说道:“你这底下的人,好快一张嘴。朕都未曾言语,他们倒是知机的很。”
那内监总管闻言,忙不迭跪下,叩首道:“底下的人不知事,都是奴才教导无方所致。奴才也不敢推卸职责,求圣上责罚。”
萧帝冷哼一声,并不搭言,任由那内监总管神色惶惶的跪于阶下。他抬手顺了顺花白胡须,紧接着对环儿说道:“你接着说,朕倒要听听这谢家大姑娘是怎样个烈性子。”
“是。”环儿紧赶着应了一声,又接言道:“姑娘一听那位公公如此说,登时便慌了神。只一味说什么自己害了大家的,不该由着自己的性子,乱写什么小诗的。”
“接着说。”萧帝道。
环儿眼眸瞬间便是一睁,似是想起什么恐怖的事来,意态惶惶道:“奴婢从未见过姑娘这般模样,紧赶着去劝,又哪里能劝得住。一时又见姑娘面上清泪簌簌直下,忙赶着去寻帕子来擦,谁知就在奴婢一错眼的工夫,姑娘她,她竟然……”
“子姜怎么了?”沈辛夷面上泪痕深深,大声质问环儿道。若不是旁侧邵长韫拉着,只怕又要攀扯上去。
环儿浑身猛然一颤,对着沈辛夷连连叩首道:“夫人……求夫人饶命,都是奴婢不当意,没能看好姑娘,这才出了差错。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沈辛夷以手捂着胸口,心中仍有怀有一丝希冀,追问环儿道:“你说,子姜是不是还好好的……”
环儿面上一行热泪倏然滚落,摇首道:“当时,奴婢只顾着寻帕子,并未分出神来照看姑娘。谁知就是在奴婢的这一个错神间,姑娘……姑娘竟是取了发中金簪,插喉自戕了。还说是什么千错万错都是她的错,她愿一命抵罪,求圣上看在邵家一门忠烈的份上,饶过邵家上下人等。”
沈辛夷一闻此言,眼前便是白茫茫的一片,状若无骨的瘫在了邵长韫身侧。她口中犹自喃喃自语道:“我的儿,我的儿……”
而环儿的这一席话,就如同干柴巧遇烈火一般,整个万寿殿内顿时沸然一片。众人心中都知晓,邵家长女这一死,已然是死无对证。更何况是于死前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无疑是自认其罪了。
“区区一个女子,还妄想一人抵罪,当真是痴心妄想。”萧帝将桌前案几拍的砰砰作响,呵斥道。“邵长韫,你倒养了个好女儿,这诽谤君主隶属忤逆之罪,可是抄家灭族的重罪。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话说。”
“不过一人之言罢了,经不得半分推敲。圣上不及细审便猛然定罪,臣下实是不知该作何言。”邵长韫挺直的脊背未有一丝弯曲,他眸色淡然的盯着萧帝。可既是这般,那双淡然玉眸间的灼灼风华,亦恍似除鬼仙人手中的照妖镜一般,将萧帝的心思瞧了个透亮。
萧帝被邵长韫的目光所震慑,一时间竟也有些心虚起来。萧帝本就对邵家有所顾忌,这怒火一上来,又哪里顾得着别的,他侧首避开了邵长韫的目光,大声喊道:“诽谤君主,其罪当诛。来人!来人!将下面的这群乱臣贼子给朕拖出去斩了!斩了!”
萧帝此言一出,杀机渐明。欲知此后邵家能否寻得转机,且听下回分解。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