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粮食,死的时候还让女人陪葬。这就是顺从的结果。父系、封建社会,现代都是这样,女人都是奴隶,都是‘畜生’。
倘若剥削、压迫就是‘人类伟大文明’的发展阶梯,那么我情愿人类停步在原始社会。”
说完这些话,月楼早已气得浑身发抖,连指尖都变得粉红。聪山从没想到她懂得这么多,见解却这么落后:“你的话看似有些道理,实际上却很愚昧无知。人类社会岂非就该不断发展,不断进步?现代社会岂非比原始社会在任一方面都要强许多?”
“难道西安的雾霾、毒气战争,肆虐的疾病也很好吗?”
“你也太吹毛求疵了”。聪山忍不住笑道,“你为什么总抓住雾霾不放呢?总有一天,人类会统治整个宇宙,会长生不老;可以在任意星球生活,可以过更惬意、舒适的生活。”
月楼一个字一个字缓缓道:“你也清楚,万事万物都有起灭轮回。就连宇宙最终也会消亡,更何况人类?‘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人类所有的思考和文明都该被唾弃、诅咒,都是个人私心作祟。原始社会岂非最适合人类?也适合其它生物?”
她突然捂住肚子道:“哎呦!我肚子疼。孩子肯定在睡觉,被咱们吵到了。”
“孩子还没成形呢”!聪山温柔地摸着她的肚子,笑道,“是你自己的语气太过激烈。”
“是你气得”!月楼瞟了他一眼道,“我明明对,你却偏偏要发表自己的意见。”
“好啦”!聪山妥协道,“我们去外边走走,荷花开得正盛呢!”
月楼嫣然道:“看什么荷花,我难道还没有荷花漂亮吗?”
“当然没有”。聪山故意说道。
“那你娶荷花啊!娶我干什么”?月楼扭过头,娇嗔道。
“你虽然没有荷花漂亮,但会笑,能给我暖被窝,还可以陪我睡觉”。聪山把手放在她坚挺温暖的胸膛上,轻轻说道。
“你可真坏”!月楼娇喘着投入他的怀里,良久良久。
虽是下午,可林间仍很热,还有那聒噪的蝉鸣。月楼蹙眉道:“我最讨厌蝉,它们的声音又聒噪,又难听。”
聪山接道:“是啊!这种声音根本不像生物发出来的,更像某种金属。”
“不过蝉鸣倒有一个好处,听到它就知道夏天来了”。月楼又道,“夏天岂非就像蝉鸣一样令人讨厌?”
“其实你不必太讨厌蝉鸣,它们其实是垂暮老人的悲歌”。聪山看着蝉鸣传来的方向,颇感伤地说道。
“哦”?月楼疑惑道,“它明明那么铿锵有力,怎么是垂暮的歌声呢?”
聪山叹息道:“蝉在阴暗、潮湿的地下蛰伏几年、十几年,出来不过几天就死了。”
“每种生物都有每种生物的生命轨迹,我们不必用自己的情感怜悯谁。上天造物的时候总有他深刻的道理”。月楼淡淡说道。
聪山没有说话。你又怎能期望一个感性的人不为月圆月缺、夏蝉冬雪感伤呢?
月楼突然兴奋地指着路旁的黄菊道:“你看,好清丽啊!你会编花环吗?”
聪山陷于悲伤无法自拔。过了很久,他才将目光缓缓移过去:“会,小时候我给我娘编过。”
月楼摘下一小束野菊,娇笑道:“那就好,我戴上花环一定很漂亮很漂亮。”
聪山边编花环边道:“你可真不害臊,丑女人戴上花环也会变漂亮的。”
月楼似是不解他话中的讥讽之意,嫣然笑道:“是吗?我懂你的意思。你是在说‘像我妻子这么漂亮的女人,戴上花环一定美如天仙’。”
聪山笑得合不拢嘴:“你的脸皮简直比城墙还厚,用炮弹都打不穿。”
他把编好的花环戴到月楼头上,她孩子般转了两圈。清丽的菊花衬着她雪白的脸、洁白的旗袍,让她看起来更加明丽妩媚,超凡脱俗。
她眨着眼道:“我是不是很迷人?”
聪山诚恳地说道:“是的,你漂亮、优雅、良善,纯洁,哪个男人能不动心呢?”
月楼的脸瞬而粉红,轻盈地向荷花池跑去。
聪山看着她窈窕的背影,心里涌起了一股悔恨之意。
“你不是要看荷花吗?怎么停在了睡莲这边?”
“睡莲也是‘荷花’,你何必那么较真呢”!月楼扑哧一笑道,“其实呀,我并不喜欢荷花。它挺拔华贵,不可一世。睡莲却玲珑精巧、雅致可爱。”
“哦?古时的文人墨客都赞颂荷花,说它是‘君子之花’。你的看法……”
月楼截口道:“古来的文人皆是男人。荷花岂非就像你们男人般沽名钓誉,沾沾自喜?睡莲岂非更像女人,娇小玲珑、温润如玉,静静得躺于湖面之上?”
他们正说着,突然听到亭子里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
月楼转头一瞧,才发现亭子里竟有两个丫鬟。她们瞧着他俩笑,也不知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
她笑着喊道:“你们快走开!小孩子家家得瞎瞧什么?”
个子较低,体型较胖的丫鬟撇嘴道:“我俩不小了,都知道你们是在谈情说爱!”
“既然知道,还不快走!这么不识眼色”!月楼娇嗔道。
“我俩偏不走,小姐难道还想打我们吗”?胖丫鬟嘻嘻笑道。
月楼眼睛一转,环住聪山的脖颈道:“我和他要亲嘴了,你们尽管看吧!”
聪山有些不知所措。他可不像月楼那么疯狂,竟敢在人前亲嘴。须知那时是民国时期,风气远没有现在这么开放。
“小姐好坏”!她俩捂住眼睛,一阵风似得跑开了。
她俩走后,月楼果真吻在了聪山嘴上,久久没有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