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沁说:“你不是说胭脂楼都是你的人?瑶琴是怎么回事?”
苏放皱眉。胭脂楼是在他管辖范围内,帮他传递消息,但楼中也有普通女子,他总不能把所有人都变成他的暗线。
苏沁冷笑,“胭脂楼里的瑶琴姑娘,被苏宜包了一个月。今天状元游街,举着千里寻夫的条幅在宫门口拦马,声泪俱下要和状元双宿双飞。”
苏放两鬓留下一滴冷汗,“逸王府消息太闭塞了,臣竟不知此事。”
苏沁耍完脾气,冷静下来,反而有些疲惫,“这事刚发生,现在人都在御书房。一起去看看。”
皇帝听完前因后果,对张怀恩说:“不错,比朕看的戏折子还曲折生动。”然后看向地上的人,“你们都别说话。朕挨个问。楚情先说,你口口声声说自己对朕的太子毫无男女之情,为何又变成要和朕的太子一刀两断?”
楚情撇撇嘴,不情地说:“陛下,民女在诏狱中被蟑螂和老鼠吓得日夜啼哭,太子经常安慰臣女,臣女感念太子恩德,和太子私定终身。”
飞鸿大惊,“情丫头,你今年才多大,就私定终身?”
楚情眨眨眼,疑惑,“先生,私定终身不是相互许诺吗?状元郎和这位姐姐,不是也私定终身?”
瑶琴和状元想见了鬼一样瞪着楚情,然后目光接触,飞快移开。
皇帝低笑一声,“太子说说看,当初辜负楚情的恩情,把人家小姑娘送到诏狱便罢了,为何要做出抛弃人的事?”
苏宜哭丧着脸,“父皇,儿臣并不是铁石心肠的人,把楚小姐送到诏狱,儿臣日夜饱受折磨,愧对恩人,所以吩咐下人多多关照楚情小姐。但听下人说,楚小姐经常在梦中哭醒,才亲自去诏狱看望。一来二去……父皇,儿臣真不知为何楚小姐把儿臣的好意当做别有用心!”
“至于瑶琴姑娘……”苏宜脸红,眼睛里好像藏着一只单纯的麋鹿,“父皇,瑶琴姑娘可是儿臣第一个女人。儿臣觉得她很好。”
皇帝一噎,“朕给你的女人少了?需要你去到外面找?”
“不少,就是太老了。儿臣喜欢嫩一些的。”
飞鸿咳嗽一声。
皇帝也会跟着咳嗽一两声,拉回话题,“程竟,你确认这女子就是你……照顾你娘亲的小花?”
状元郎程竟犹豫片刻。
“臣不确认。这女子和小花长得完全是两个样子,但她能说出小花经历过的事,臣也不知道。”
皇帝问小花,“对于容貌一事,瑶琴姑娘有何解释?”
瑶琴声音婉转,“陛下,当初夫君一走三年毫无音讯,妾身外出寻找他,怎料在山崖上突遇大雨,妾身失足。幸得胭脂老板相救,恢复妾身损毁的容貌。”说着摸摸脸,“还让妾身更漂亮了。妾身无以为报,才答应胭脂老板挂上名牌。至于和,嗯,和太子,只是逢场作戏。”
“放肆!”
龙子凤孙,被这对男女糟蹋得一干二净。
皇帝修炼多年的喜怒不形于色略微破功,身体后仰,拍着胸口喘气。
张怀恩附耳低语:“陛下,公主和世子朝这儿来了。”
皇帝揉着额头,“哎呦,朕头疼。你们这些臭孩子给朕滚出去。飞鸿,你留下陪朕说说话。”
飞鸿胡子翘起,“陛下,你既然身体不舒服,还是好好休养,就别找人说话了。”
“哎呦。”
皇帝呻吟着走出御书房。
皇帝走后,苏宜拍拍衣服上的土,在太监的簇拥下回宫,换衣服!
楚情娉娉婷婷站起,拉着飞鸿说:“先生久不露面,好不容易出现一次,还看学生闹了场笑话。”
飞鸿叹息,“你随心所欲惯了,好好想想怎么回复和你爹交代。”
楚情吐吐舌头。
程竟茫然站起,才发现书房中除了值守的太监,只剩他和瑶琴。瑶琴眼巴巴看着她,玉手伸到含蓄地伸出衣袖。程竟知道她要他拉起她,但迟迟没有动作。
瑶琴娇嗔,“死人,还不动动。”
程竟摇头,“不,你不是小花。”即便小花容貌改变再多,性格绝不会轻浮放浪。
瑶琴嗤笑,“真假又如何?反正大家都相信了。”
程竟愣愣地拉她起来。
苏沁和苏放进来时,看到两人握在一起的手。苏沁二话不说,朝他脸上挥手。
苏放下意识脑袋一撇,看见程竟脸上的手掌印,心中对他无限怜悯。能状元做到这种程度,古往今来进来也只有他一人了。
程竟后退两步,才看清动手的女子。英挺的琼鼻,锐利的眼神,全身上下金光灿灿,除了长公主还有何人?
程竟今天算是把全天下的女人都看清了。
刁蛮的公主,无耻的认清女,还有看似深情决绝的国公小姐。
程竟闭了闭眼,“公主好生威风。既然不喜程竟,程竟这就请旨,哪怕抛弃功名,也要退了和公主的这桩婚事。”
苏沁脱口而出,“你敢!”
瑶琴笑道:“夫君威武。”
程竟气闷,这两个女子一个无耻,一个积威深重,都不是他能惹得起的,当下深吸一口气,朝两人拱手,转身离去。
瑶琴正洋洋得意,对上苏放阴沉的黑眸,笑容僵在脸上。
“民女给公主世子,请安。”
苏放意味深长地说:“原来,你知道我的身份。”
瑶琴抖了抖,眼眸乱转,“陈大人来找奴家时,给奴家看过世子的画像。”
苏沁眯了眯眼。这女子前后称呼变化多端,就像她这个人。随即瞪向苏放:你的人,你收拾。
苏放颌首,“陈大人,吏部陈冲?”
苏沁皱眉。
陈冲是她的人。当初观他品性过硬,她费了很大劲儿才把陈冲放在天官的位置,怎么会和胭脂楼的花娘有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