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当年的事,其中的坚难,杜笑竹也曾设想过,若非如此,她那便宜母亲又怎么会以自己的孩子为赌注。
若不是她染了天花,又怎么可能轻易的将皇帝、太后和靖王从京中偷渡出去。
只是她没想到,太后在进宫前不过是个普通的贵女,可人被逼到一定份上,却能激发出如此大的毅力,别说是当年的太后了,便是现在她在安逸了这么多日子后,她也没有勇气在数九寒疼跳进冰冷的河中。
哪怕是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的是一死,至少也可能选个舒服点的死法。
可为了孩子,她选择了九死一生,过后换来的却是紧随她后半生除之不去的病痛。
杜笑竹很是心疼眼前的人,也深深的敬佩着。
于国来说她是一位深明大义的太后,为家来说,她是一位为了孩子可以牺牲自己的好母亲。
也难怪能教出如皇甫那样的孩子。
又与杜笑竹说了会子话,叮嘱她万事小心。
眼瞧着这天色不早,太后让候在外面的人都进来。
陪太后用了顿午膳,本应告辞出宫的,可太后实在属不得她,便留了她们姐妹在延禧宫的偏殿歇晌。
下午再陪她说说话。
杜笑竹也没推辞,毕竟她巳时过半才进了宫门,又在御花园耽搁了许久,到延禧宫连半个时间都不到,就陪太后吃了一顿饭,其实两人真没说一会子话,太后舍不得她也是人之常情。
却也知道太后候了她一上午却也是乏了,眼瞧着宫娥又点了香,服待太后歇下,才带着杜若竹,跟着喜公公去了偏殿。
延禧宫中主子歇息了,下人们却一刻不敢松懈。
杜笑竹自然不会带着杜若竹乱跑,虽然在进宫的路上,她已经小睡了一会,这会子脑子里尽想的都是太后说过的话,也实在是睡不着。
但还是除了棉衣,只着中衣与杜若竹躺在床上。
杜若竹年纪小,再加上玩了一上午,一上床便靠在杜笑竹怀中睡了过去。
杜笑竹笑着将她往怀里搂了搂,这偏殿虽然也有地暖,但到不如刚刚在正殿中暖和,两个人靠在一起相互取暖到也是十分不错的。
杜笑竹好笑的揉了揉杜若竹的小脑袋,这小丫头还说要跟着她一起进宫保护她,就她这毫无戒心的样子,只怕现在把她卖了都不知道,还怎么保护她。
不过到也难得她有这份心。
杜若竹半梦半醒间,不满杜笑竹对她的骚扰,嘟囔了一句什么,便直接将杜笑竹那只捣乱的手抱在怀中继续睡去。
杜笑竹轻笑一声,到也没有将手臂抽回来,便这样任由她抱着。
延禧宫这边,一片的温馨祥和,可正阳宫中却弥漫着浓浓的怨气。
皇帝将头从堆着一堆奏折的御案上抬了起来,看着那个已经在他书房中呆了一上午的人。
或者更确切的是,从他下朝后就赖在他这里喝了一上午茶的男人。
皇帝看着一堆堆的奏折一身的怨念。
“你什么时候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