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伶是生怕,杜笑竹会生起给她那位相公做衣服的想法,这要被人抓着把柄,那可就是私相授受,别说皇家不能接受这样的儿媳妇,就是普通人家也不会允许这样打脸的事发生,到时候杜府真的是雪上加霜了。
然,杜笑竹去像是没发现,芙伶一幅受惊的模样,更是拉着她到桌前道,“芙伶姑娘,看看我这成衣画的如何,你觉得做成什么样的颜色比较好看。”
杜笑竹这次画的男装结合了学士服和江湖人劲装的特点,既儒雅却又不失爽利。
端看自是极好的,只是芙伶现在哪有心思评价杜笑竹设计出来的衣服,她更担心的是,若夫人不约束约束郡主,将来会不会酿成大祸。
她是家生子,父母兄弟都在府里供职,杜府若是一朝倾覆,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她们又哪能落得到好的。
芙伶的神色,杜笑竹尽收眼底,上挑的眼角隐隐带着一丝笑意。
原本看芙伶也算是个伶俐的,她知晓杜夫人是有意将她留给自己的,本想着若她真的端得住,便将人留下来,可现在看来她却与绿芜一般,不如表面上那般沉着。
既是如此,身边有一个绿芜就够了,没必要再留芙伶,明天屋里添了人便还让她回杜夫人那里去吧。
杜笑竹给画稿上了色,待画稿上的颜料都干透了,才细细将东西收了起来,让人打水净了手,这才对芙伶道,“夜深了,你也早点下去歇着吧。”
芙伶替杜笑竹铺了床又来帮她宽衣,杜笑竹略有些不习惯,但心想着不过今日这一次而已,忍忍便罢,若是现在拒绝了芙伶,只怕她要多想了。
自己刚进府,可没必要给自己找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等杜笑竹躺下,芙伶这才剪了烛芯,掐了几盏烛火,独留一一个烛台,又从多宝阁上取了个锦盒,从里面取了夜明珠出来用绢纱细细裹了,只留下微弱的珠光,这才将夜明珠放进一盏小巧的宫灯之中,这才持了烛台出去。
夜明珠的光亮微弱,不至于扰人睡眠,但那柔和的光晕,却能让人身处于陌生环境不至于慌乱,便是夜里起身,也能将周遭的情形看个大概,不会磕着碰着。
杜笑竹到不得不感叹,这杜夫人到是个心细。
芙伶心知,杜笑竹不会让自己守夜,便是绿芜和绿萝不知何时出去了,她也不会让自己这人陌生人守夜,是以也没有多费口舌,带着烛火出了杜笑竹的屋子,沿着回廊,回到下人房休息。
本来,杜夫人留下的丫头便不多,几个粗使丫头都被芙伶打发看守院子,这夜里自是不能休息的,除了半个时辰一次的四下巡视,便要在院门边的耳房里值守,这到省得她和别人挤一个屋子了。
芙伶回屋躺下没多久,绿芜和绿萝二人便回来了。
瞧着杜笑竹屋里熄了灯,心想着主子应当是睡了,在屋外徘徊了许久,两人最终还是决定不打扰主子休息,明天再来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