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妹子啊,你见过谁家媳妇睡到日头都老高了,还不起身的啊?这做人儿媳妇的就得自觉,婆婆、想公都起身了,她还真能睡得踏实?不知道的还当她是婆婆呢?”
那尖厉的嗓声如指甲刮过铁片,听得人觉得整个脑仁都疼。
杜笑竹心中不禁暗想,若是这声音是从自己嗓子里发出来的,她宁愿自己是个哑巴一辈子都不开口。
这不仅仅是对别人的折磨更是在折磨自己嘛!
杜笑竹起身穿衣,看看外面的天色,依她的经验也不过是六点多点的样子。
折合成古代的时辰也不过是卯时中,她口中所谓的太阳,估计也和她一样刚刚才起身。
杜笑竹理了理头发,今天逢集,她还要去镇上一趟,且不说去看看尚记那边的花饰卖的怎么样?
昨个儿自己在周媒婆家外面遇着便宜相公就跟着回来了,今个儿怎么也得去林默生那一趟,给声交待才是。
而昨天衙差都寻上周媒婆家的门了,那个事情好歹也算有些眉目了,她也想知道那个叫蒋青的小姑娘找回来了没有。
杜笑竹这在盘算着今天要做的事,也没听到杨寡妇是答了一句什么,只听原本就不好听的嗓音,又尖了数倍。
“这还不是应该的啊?我瞧着你家老二媳妇就不是个勤快的,不给她点颜色看看她就不知道什么是做人家儿媳妇的规矩?一个买来的媳妇还能翻了天不成?趁着刚进门好好得给她好好立立规矩才是!”
她正自顾说得起劲,却没发现杜笑竹笑盈盈的站在房门口。
昨晚那一通闹腾,杨寡妇到底是年纪大了,回了房后便再也睡不着了,睁着眼就到了天亮。
左右无事便早早起身把早饭给烧上了,也没叫两个儿媳起来。
要说这个家里起得早的,不算那个常常消失不见的杨修宁,便是杨寡妇和她这便宜舅母了。
杨修武、杨小妹和那小杨寡妇都还未起身,她就不明白了这便宜舅母干嘛就偏偏找上她麻烦了,难道她都忘了,自己的闺女也是这个家的媳妇了吗?
杜笑竹端着木盆到院中打水洗漱,见正在说得起劲的某人,便是连杨寡妇给她使了几个眼色也没反应过来。
杜笑竹打好水,慢条斯理的问道,“那舅母认为,这规矩应该怎么立才是?”
杜笑竹问得客气,而原本说的起劲,杨寡妇却爱理不理的某人,听到终于有人顺着她话问,便想也不想便把心中早就打好的腹稿脱口说出。
“好好打上一顿,自然就老实了!”
“哦……”杜笑竹语音微扬,端着水盆从她身后绕了过来。
那人这才反应过来,刚刚搭话的不是她家小姑子,而是杜笑竹,这背后说人却被人逮了个正着,就没人会不觉得尴尬。
只见那人脸色变了几变,便又回复正常,听到杜笑竹那阴阳怪气的音调,不禁有几分恼火。
心中不禁想到,说到底我亦是长辈,便是说你些什么又能怎样?
“你那什么态度,我这做长辈说你两句还不能说了?”那人说着冲杜笑竹翻了个白眼,“一点规矩都不懂,没得是个欠教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