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只见过猪跑和吃过猪肉是两回事,但也架不住后世的信息轰炸,各种名词、事情见多了,这其中的道理也还是能知道一二的。这时光绪这个见多识广的优势就显现出来,对外交涉虽说不一定总有便宜可赚,但也能尽量少亏。而且光绪所任用的大多都是年青人,经验不足有光绪从旁提点。关键是都愿意下功夫去学。而最最重要的是,光绪是一国皇帝,他可以制定国际贸易的规则。
但是慈禧不明白,下面的大臣们也不明白。只知道一味谴责洋人,却是一点有用的办法都没有。
帘后的慈禧听着下面吵吵嚷嚷的声音,也是心烦意乱,再怎么谴责也解决不了问题。洋人的事,下面的大臣都是能躲就躲的主,这些个事总得有人管起来。所以慈禧沉默一会后说话了:“李鸿章,你是朝廷里的老人了,也是办惯交涉之事,此事你如何看法。”
站在群臣中的李鸿章听到点名,也只能站了出来:“启禀太后。以老臣之见,洋人索要赔偿无非是因为朝廷迟迟未履行所签之协议。然而时局已至此,再多谴责也于事无补。老臣斗胆向太后请下这桩差事,借着具体协议尚须完善再于洋人谈判,先缓缓局势。堵住洋人之口再说。”李鸿章也无奈,太后都说他是老人也办惯交涉之事,这就是明着要将这档子事撩在他肩上。既然最终于还是他来办,那主动接过来还能落个名声,这也是他所能想到办这差事唯一有好处的地方了。
“都瞧瞧,这才叫老成谋国。”慈禧很高兴:“都是些嘴巴上的本事,唯有你李鸿章才是真正办事的人。李卿真乃大清之栋梁。退朝吧。”
李鸿章长叹一口。跪安而去。他很想去趟瀛台问问皇上的意见,但他明白太后忌讳这个。所以他下朝后直奔电报房,一封电报就打到江宁的唐绍仪手中,把洋人这事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语气用的是给皇上上折的口吻,未了还加了一句:微臣请旨将唐绍仪与林启兆调回京城,共同处理洋人所提各项议定。
李鸿章相信唐绍仪接过电报一定会转发给皇上。虽说瀛台的电话电报线路全部拆了,李鸿章相信一定在一处不为人知的地方还有一条电报线路。不然每次由江宁转发皇上的电报就不会半天之内就有了回音。
这次也不例外,仅仅半天后。正当李鸿章也五国公使交谈之时,从江宁转发回的旨意就到了。可以适当让步,但黄金兑换和发行纸币必须尽快展开。光绪还预估白银汇率会继续下跌。最低可能达到1:22左右。如今两江、东北两地因为汇率的问题损失惨重,就连直隶总督张之洞都发来电文要求朝廷尽快改制币制。
滴滴答答的电报声音在京城和江宁之间往来传送,重新开始谈判的各国公使也沉下心来与李鸿章一字一句的较劲。虽说对于各国公使而言谁当清国皇帝并不是很重要,只要各国还有利益就好。虽说大家也都很尊重李鸿章,但都提到了希望能由光绪皇帝能来主持,因为光绪皇帝的开放政策明显要比太后当政要开放的多。
铁路的建设,设备军舰的采购这些都好办,按着原协议执行就好。唯有币制改革一项久谈不下,唯一的原因就是满朝大臣们不同意。不仅不同意继续溢价兑换黄金,还让李鸿章把以前的损失给补回来。
瀛台的桥终于修好了,皇上也开始上朝了。李鸿章在朝堂上奏请皇上旨意,可皇上翻来覆去就一句话:请圣母皇太后圣裁。然后自己看自己的书。
慈禧在帘子后面一面高兴皇上一权不揽的态度,也一面烦恼洋人不断的挑事。可东北和两江动不动就是唯皇上旨意和电文,却是慈禧真正不满的地方。如今看来,洋人那头算是平熄了。慈禧开始放出风去,欲废光绪而立溥儁为帝。
满朝大臣自然不会有意见,就连两江东北都没传出反对的意见这让慈禧感到意外。慈禧认为可以开始废帝重立一事之时,反对的意见来了。驻华各国公使突然联名递交一份私人信函,他们以个人身份明确的表明他们不希望出现清国现任光绪皇帝被废之事,同时也隐晦的表明各国政府虽然不会干涉但也不希望发生此事。
我大清国谁坐皇位是我大清国之事,洋人何来反对。慈禧虽然愤怒,但她也不得不考虑洋人们的态度,废帝之事只能按下不表,静待时机。
起床、洗漱、晨跑、早膳、上朝。这是光绪每天早上的生活。朝堂上翻来覆去就一句:请圣母皇太后圣裁。上朝的光绪总夹着一本书,早些年为了甲午,去年一年也忧心国内外局势,还真没好好静下心来看看书。如今太后训政,光绪也乐得少管琐事,在朝堂上两耳不闻只静心看书,同时也回想这几年来施政得失。开始光绪还能看看书,慢慢的也不看书了,睁着眼看着朝堂听着慈禧一件件的处理大小琐事,光绪也才明白过来。一个国家哪来天天都有大事发生,最多还其实还都是这些琐事。也只有把的有琐事处理好了,大事也就有精力对付。慢慢的光绪也发现,早几年他的施政确实操之过急了,听着大臣们拿光绪新政的弊端来攻击新政,也让光绪明白过来,这个朝廷需要的不只是心怀热血的年青人去开拓,也需要老成持重的老臣们来稳住阵脚。光绪慢慢开始反思调整自己施政的不足,也写下未来施政的纲要方针。慢慢的光绪上朝不再带书,而是带来一本本子。听着朝堂里的奏对,光绪也本子上写下自己对大臣们的评判。
原以为这种平静的生活会持续到明年的光绪不知道,一艘货轮停靠在日本的横须贺。在海上漂浮了一个多月的俄国财政大臣谢尔盖?尤利耶维奇?维特来到日本,虽然他们的共同目标都是清国的东北三省,但现在依然走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