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晴萱见她那双媚如丝的眼睛看来,身体微微抖了一下道:“我第一次见五姨娘,和你无怨无仇,若毒是你下的,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下毒,若毒不是你下的,还请你想办法证明你并无害我之心。”
五姨娘轻轻一笑道:“这句话说得好,我和你无怨无仇自不会来害你,而这侯府里与你有怨仇之人我却能替你想出一个。”
兰晴萱的眸光微深,五姨娘淡淡地道:“秦若欢这个名字在侯府里知道的人并不多,但是巧得很我恰好知道,我不但知道她的存在,还知道在十七八年前有人为了把秦若欢赶走,栽脏陷害,无所不用其极,秦若欢的女儿回来了,那人又如何能安宁,若是不生出事情来那才叫怪事。”
崔氏的眉心直跳,看了五姨娘一眼道:“你又在胡说八道什么?”
“咦,我又没有说当年害秦若欢的人是夫人,夫人这么急着承认做什么?莫非是心里有鬼?”五姨娘的媚眼一斜,分明是销魂的眼神,却透着几分不屑。
崔氏冷冷一笑道:“十七八年前疏影妹妹不过只是八九岁的孩子罢了,当时更不在京城,你为了挑拔我和晴萱的关系,编出这样的混话,当真是让人心寒。”
她说到这里语气转厉,定定地看着五姨娘道:“现在证据都指向你,怕是就算是你再无中生有也无事无补。”
五姨娘有些好笑地道:“所有证据都指向我害了晴萱小姐,我倒想知道有哪些证据?”
“浅绿看见冰月经过那些饭菜,这就是证据。”崔氏缓缓地道。
五姨娘扭头看着浅绿道:“你亲眼看到冰月往里面下毒呢?”
浅绿摇了摇头,却道:“除了她没有人会往里面下毒。”
五姨娘冷笑道:“那就是没有看见了,那些饭菜是你端进来的,若说下毒的话,好像你的机会比冰月多得多。”
浅绿面色一白道:“五姨娘休要血口喷人!”
五姨娘不以为然地道:“你说冰月经过饭菜附近就是下毒,我说你拿着饭菜有更多的机会下毒就是血口喷人,夫人教出来的下人果然是与众不同啊!”
崔氏的面色微变,五姨娘适时地道:“冰月,你来告诉大家你今天下午在哪里。”
她身后一个十几岁瘦瘦的丫环走上前来道:“回老爷和夫人,今日下午五姨娘身子不适想吃李氏的酸梅着我去买,不想今日里买酸梅的时候人太多,我排了一下午的队,刚刚才回到府里来,这一点门房可以替我做证。方才夫人到五姨娘那里请人的时候,我才刚把酸梅买回来,不知道浅绿是怎么看到我的?”
崔氏心里一惊,今日事情发生的太过匆忙,她并没有细细去查冰月的行踪,冰月平素天天跟在五姨娘的身边,而五姨娘近来怀孕的月份已大,身子疲懒,很少出她的院子。
崔氏反应极快,厉声喝道:“浅绿,你是不是真的看到冰月呢?”
浅绿的面色一片惨白,五姨娘却“咯咯”笑道:“夫人这般问她做什么,哪有人蠢到会否认自己说的,把门房叫过来一问便知。”
崔氏还未说话,凤姬天已道:“来人,去把门房叫过来。”
门房很快就过来了,低着头道:“冰月的确是才回来,她方才回来的时候记得小的媳妇也有孕在身,还给小的半包的酸梅。”
事情到此时似乎明朗了起来,凤姬天摆了一下手,门房便退了下去。
崔氏当即抬脚直踢向浅绿的胸口,怒斥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给晴萱下毒!平素里我是怎么教导你的,你父母又是如何教导你的,你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就算是不为了你自己着想,也得为你的亲人着想!你这样做是将他们置于何地?将我置于何地?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兰晴萱在心里为崔氏的反应点个赞,这久居后宅的女子当真是可怕至极,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有了这样的反应,崔氏的这一番话听起来好像是对浅绿的行为无比心痛,其实话里满是威胁的意思。
浅绿此时已经吓得有些傻了,她呆呆地朝崔氏看去,见崔氏的眼里满是厉色,她便知道这件事情赖不到五姨娘的身上,那么所有一切就得由她来顶着了,她是侯府的家生子,她所有的家人都在侯府,如果这一次她不全部将事情揽下的话,那么依着崔氏的手段,必定不会放过她。
她当即伏倒在地道:“今日晴萱小姐到梧桐院的时候,夫人原本是打算让我和浅心做她的大丫环,不想她却只让我们做二等丫环,且不让我们进房伺候,我心里恼不过,便想着给她一点颜色看看,不想侯爷爷和五小姐今日也在这里用晚膳。”
她这番话便是招供了,崔氏伸手指着她的脑门道:“你真是气死我了!我平素是见你老实可靠所以才将你调来服侍晴萱,却没有料到你竟如此阴毒,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她这番话说得痛心无比,似极为难过一般。
五姨娘嘻嘻一笑道:“夫人在侯府里是出了名的认人精准,这个浅绿倒真是个有本事的,竟连夫人都能骗过去,当真是好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