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他已然是被左右之间的一个小庙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
“土地庙?”
福利院距离医院并不算远,这条街吴君佐也很是熟稔,他清楚的记得,这里原先是没有这样的一个庙宇的。
更何况,这小庙周围没有安装任何的电线与灯泡,可它竟然仍在放射着黄橙橙的些微光亮,就好像那些墙砖自带的特效似的。
吴君佐好奇之下,看向了大门上端,想要了解一下这是供奉什么的殿堂。
这一看,吴君佐的视线就再收不回,挪不开了。
原本该撰写字迹的匾额上笼了层黑沉沉的雾气,厚重的很,也精炼的很。
是的,精炼。
就好像有人以天地为鼎镬,以素手搅薄雾,将那雾气生生炼化成了百里取一的墨块,再泼洒在了小庙的匾额之上。
吴君佐感受到了一种想要拥抱拥有的深切欲.望,像骨头之于狗,像鲜鱼之于猫,像士卒之于将帅,他莫名的渴求得到牌匾上的那层黑雾。
他走了上去,双眼当中显出了几分失神的迷离,连带着他的表情都变得迷惘了起来,他步履迟缓着,一步一步的上前,最终停在了匾额之下。
匾额上面的黑色雾气蓦然的得了几分灵性,跟有了生命意识一样扭动变幻了起来。
吴君佐痴愣的笑了笑,他如孩童追捉玩具似的举起手来,想将那团黑雾攥进手里。
哗啦啦啦!!!
似有锁链碰撞声自虚空出,沉重又飘渺。
仿若这锁链上拴缚了几百个罪犯,又好像这几百个罪犯都是比云彩还轻的魂灵。
下一刻,一条灰黑色的细小锁链自小庙门内探出,落在了吴君佐的脖颈之上。
铮!
锁链如琴弦一样绷得笔直,吴君佐身子一抖,随着这被大力拉回的锁链一起,飞跌了进去,再傀儡似的一头扑倒在了地上。
嘎吱!
小庙的两扇木门无风自动,拼撞在了一起,风雨不进。
牌匾上的黑雾轻颤,兀自消散几缕在风里,隐隐露出了后面的“土地”二字。
再内部的场景已无从得见,除了木门的纹理,可见可知的,只剩下外界的灯红酒绿、人来人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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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润如盘的明月悠悠趟过大半壁天穹,华光冷淡,已是凌晨三点。
忽见一道白光涌现,乘着冰凉彻骨的夜半阴风,以近乎飞逝的速度穿过市二院七楼的窗柩,投身到了吴君佐早已半僵的躯体上。
吴君佐跟受了电击似的弯折着弹起,浮空足有三尺,再重重的落在了床上。
“噗!”
张嘴一吐,一束白烟伴着一捧透明的水液出他唇齿,电射到了与床位相对的墙壁上。
咔咔!
洁白的墙砖上白霜扩散如浓雾,转瞬之间就霸占了一整面的高墙。
墙面漆粉因严寒而冻结成片状,不住的剥落,堆叠在角落发出簌簌声响。
叮叮叮~
吴君佐口中吐出的水液在碰触到墙壁的一瞬就分裂融合成了五颗圆滚滚的珠子,在脆响中散落了一地。
“孟神...”
吴君佐看着地上的圆珠,一时痴了。
他挣扎着爬下了病床,将那五颗圆珠拾起塞进兜里,复又转身一头砸在了病床上,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