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江浪不敢再违拗,又想起程咬金“梦中练斧”之事,便即依言在凉亭中盘膝而坐,双掌相合,平抵肚脐下膻中穴前,潜心调息,用起功来。
待得气行数周,导气归元,但觉丹田中一股暖气,较之上次似乎更见强劲,心下甚喜。
梦中老人见他站起,一脸眉花眼笑的样子,问道:“江浪,怎么样?”江浪便把丹田发热之事说了。
梦中老人点点头,忽又长叹一声,道:“自身便是成佛因。可惜世人又有几个能真反观自省,灵台清明的?”江浪瞠目而视,怔怔的瞧着他,显然不懂他话中的禅机。
梦中老人笑了笑,正待细说,忽地侧耳一听,皱眉道:“我只道知府大人的后花园必定无人敢扰,是个清净所在,这才带你来此,暂借宝地用个一两时辰。嗯,想不到还有不速之客夤夜造访!”
江浪奇道:“梦中老人,你说,这里当真是无锡府知府的后花园?”
梦中老人将左手食指竖在口唇之前,作个禁声的姿势,低声道:“江浪,待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要作声,否则凶险万分!”
江浪一怔,点了点头。
梦中老人伸手在他腰里一托,江浪身子一轻,又即腾空而起,轻飘飘的落在一处高高的屋脊之上。
二人刚刚伏身藏好,只听得一阵衣襟带风之声由远而近,月光下一条黑影一晃,早已轻飘飘的越墙而入。
江浪这才留意到院内亭台楼阁,占地甚广,放眼望去,尽是构筑精致的楼舍。伏在屋脊一侧,又见屋顶金碧辉煌,心下对梦中老人所说“知府大人府邸”的话不由得信了七八成。
月光下但见府内或明或暗,寒光闪动,依稀是刀剑的光芒。细细一张,黑暗中隐隐可见人影潜伏,显是有保镖护院。
饶是知府院内戒备森严,但那条黑影一阵风般飞檐走壁,快如狸猫,捷似猿猴,静夜中竟无一人察觉。
梦中老人对江浪道:“这厮轻功不错,多半是个日走千家,夜闯百户的飞贼。哼,‘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让那姓韩的狗官损失一笔钱财,倒也不错。咱们这便走吧,不必理会人家闲事!”
江浪心想:“想不到梦中之事,也这么好玩。还能见到小偷儿飞檐走壁,取人钱财。”延颈而望,不理睬梦中老人的言语。
梦中老人笑了笑,知道他是少年心性,对飞贼行窃十分好奇。他望着那黑衣人几个起落,身形一晃,没入后院一处小楼之中,突然脸色微微一沉,道:“混蛋,原来是个采花的淫贼!”
江浪一惊,问道:“采花淫贼?”
梦中老人哼了一声,道:“下流胚子,竟然胆敢奸淫知府千金!”略一沉吟,又道:“想必这厮已监视府中多日,熟悉了院内路径。哼,不去库房取银子,径去小姐的绣楼香闺,非偷香窃玉的淫贼而何?”
江浪吃了一惊,心想堂堂知府大人可是这无锡城中的土皇帝,怎么有人胆敢夜闯其宅,还想奸淫其女?
然则那采花的淫贼又是什么人?
梦中老人忽道:“江浪,你说咱们该当如何?”
江浪微一思索,问道:“梦中老人,我们在梦中能不能示警和助人?”
梦中老人微微一笑,淡然道:“我梦中老人神通广大,自然无所不能!只不过,我想知道换成是你,该当如何处置此事?”
江浪沉吟道:“无论那知府是清官还是贪官,好人还是坏人。常言道:罪不及妻儿。知府家的闺女是无辜的,我们应当制止那淫贼作恶!”
梦中老人连连点头,意甚嘉许,道:“我果然没看错人。想要保住一个姑娘的贞节,却也不难。嗯,对付这些江湖上的淫贼之流,只须‘丢砖掠瓦’即可。”随手揭起屋脊一块琉璃瓦,朝着那知府千金的小楼弹去!
静夜之中,那琉璃瓦便如离箭之弦般激射而出,横过半空,嗤嗤破空之声甚是惊人。猛听“啪”的一声大响,琉璃瓦撞在绣楼的屋面之上,溅出一道长长的火花,却将楼顶的一排瓦片擦得纷纷跳起,四下乱落。
又听得噼噼啪啪,犹似下了一阵密密的冰雹,数十块瓦片尽数坠落地下。
江浪见梦中老人这么随随便便的伸指弹去,那瓦片飞射之势,竟尔比之强弓所发的硬弩还要劲急,不禁惊得呆了!
这一下声势着实不小,霎时之间,整个知府院子中喧声一片,女子惊呼声、男子叫嚷声、兵刃出鞘声,诸般混乱声大作。
但见灯光四起,一众保镖、伴当各执兵刃,纷纷向小姐绣楼涌来。
更有三名会轻功的教头各挺刀枪,跃上屋顶,登高瞭望,奔行来去。
便在这时,那绣楼之中一条黑衣人影急纵而出,翻身上了屋顶,身手端的矫捷异常,正是先前闯入之人。
那人眼见已惊动府中众人,更不迟疑,双足一点,凌空翻飞,越墙而出。
江浪从屋顶跳起身来,叫道:“咱们快走吧!”他急于看看那黑衣人会逃到哪里,更想看看这个采花淫贼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一时激动之下,浑忘了自己是身在“梦中”。
本文由小说“”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