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久遥真坐到一丈外,风独影才接过杜康递来的已撕成小块的干粮吃起来。
“怎么说我也救你两次了吧,你就不能对我温柔客气点?”久遥坐远了故作抱怨,“我记得你们女子常爱说一句‘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小女子愿以身相许’,我说要是我救你第三次,你要不就以身相许算了?”他说着那话时,面上笑盈盈的,眸光清澈而深幽,叫人分不清他说的是真还是假。
“哼。”风独影一脸不屑,“说不定下次就是我救你了,到时你要不要嫁给本将军以报大恩?”
闻言,久遥摆出认真思考的神色,最后摇头,“怎么说本公子也是个大男人,哪有嫁你的道理。”
“入赘就是了。”风独影唇角微勾。
那似笑非笑的神色令得久遥心神一荡,但好在神智未失,忙连连摇头道:“入赘后定要被你那些兄弟欺负得很惨,想当初……”他话一顿,才道,“入赘不划算,还是我娶你的好。”
一旁的杜康看着他们的对谈颇是奇怪。他跟在风独影身边这么些年,熟知其性,她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对将士那是令出如山,对百官那是公事公办,除去她的兄弟,对其他的人从来是不假颜色的,可便是亲近如她的兄弟,似乎也不似此刻随意轻松。想到这,不由“咳咳”两声,然后将水囊递给风独影。
久遥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杜康,然后注目风独影,神态极是认真的问道:“你心里有什么一直挂记着的愿望吗?”
风独影一愣。
久遥却又自顾道:“我一直记挂的便是族人的平安,否则无论我走到哪里,无论我过得有多逍遥快活,我都不能安心。”他说完凝眸看着风独影,“这便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只要能实现则可死而无憾。”
风独影闻言微怔,心头刹时有思绪万千,望着眼前那双如琉璃无垢仿能照见人心的瞳眸,她缓缓道:“第一愿天下太平,第二愿八人情谊永在,第三愿死去的人能安息。”说到最后一愿时,杜康忍不住抬眸看她一眼,目中有什么幽幽闪过。
听得风独影的愿望,久遥微微惊讶,然后淡淡一笑,似乎对于她这样的三愿并不奇怪。
风独影提起水囊仰首灌下一口水,然后看着久遥,“现在说说你们久罗族吧。”
久遥颔首,轻声启口,从而揭开了久罗山的神秘面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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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是在一百三十年前,我们的祖先从碧涯海上来,定居久罗山,这便是久罗族的由来。”
风独影略略思索,道:“一百三十年前正是前朝崩乱之时。”
“嗯。”久遥点头,“据族中文献记载,祖先是因厌倦了权利争斗所以带着族人渡过碧涯海,想寻一片净士安静度日,上岸后见这久罗山幽静辽阔杳无人烟,于是便领族人上山,隐姓埋名抛却过往在山顶住下。一族安顿后,祖先主张闭山锁族,即是要族人永远不离开久罗山,外人也绝不允许进入久罗山,这样与世隔绝,才可保族人不受外间名利私心的影响,永保淳朴友爱,永保久罗的干净安宁。”
风独影闻言挑眉,有些不以为然。
“祖先的这一主张遭到了他好友的反对,好友认为即算与世隔绝缔建一个世外桃源出来,猎户、参户、樵户等等穿梭山中又怎能保证他们不会有一日碰巧进入族人居地?那时候,若知有如此隐密安乐之乡,反会招致贪婪之辈的窥图。祖先便道施下术法,让外间之人永远也入不了山便好。好友更是反对,认为施以术法会伤害那些入山的无辜性命,有失仁德,这样的杀戮只会为族人招致灾祸。而且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一国之君怎能容得他人盘踞其下山岳,当他派兵征讨时,你的术法可敌千人、万人,可你敌不了百万之军!所以好友认为,这久罗山如此之大,族人居于山顶,平常绝少有人进出,已可保清净安宁,勿须再施术法阻绝,而该是让族人知晓外间世事,也让外间之人知晓久罗一族,这样互为往来和睦相处,才是长远之道。”
“你祖先的这个好友倒是看得透想得远,你的祖先却是过于偏激狭隘。”风独影直言道。
久遥苦笑一声,继续道:“祖先与好友各持己见,谁也说服不了谁,最后便召集全族征询意见。那时族人好不容易自争斗中摆脱,得这一片安乐净土,所以全都支持祖先的意见,结果祖先的好友被族人驱赶出山。”
风独影听到这顿想起了久遥也曾说过他是被家里赶出去的,“你难道也是因为这样所以被赶了出去?”
久遥点头,面上现出淡淡无奈之情,“好友被赶出后,我们一族便禀承祖先理念,闭山锁族,居于山顶。我们的祖先便是久罗族最初的王,他生有三个儿子,这三个儿子分别生有一个儿子,然后代代相传,历代王族皆只有三位,传到如今,便是久邈、久迤与我。每一代的三人虽非同父同母,但同为王族一脉相承是以代代兄弟相称,且自幼一同长大,其情份与亲兄弟无异。而我们久罗王族的血脉有点不同常人,我们血脉里天生带有一种灵力,可令鸟兽对我们生出亲近之情从而驱驶他们,另外最大的用处便是方便施展术法。平常人要施术法必是要选极有慧根之人经过许多年的艰苦修练,有些强大的术法更是要修几十年的功力才能施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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