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里和我一起用餐吧。”坐在主座左边最近位置上的弗蚀淡淡的说:“隘口的贸易区有不少他族的好东西。借着用餐的时间,我告诉你该留意些什么。”
看了看空出来的主座,扬启瞬间明白了弗蚀维系着的笑容背后暗藏着多少伤感。很识趣的绕开了给老泽王留下的主座位置,扬启在弗蚀再三的要求下,坐在了国王的对面。他一点也不想撕开弗蚀好不容易带上的“云淡风轻”面具,故作戏谑的把话题停留在了各族所长的内容上。他说:“我到现在为止只读了雯族史。对他族完全没有太多的了解。陛下若不是告诉我各族擅长的工艺,怕是在隘口待三年也摸不清楚。不知道要错过多少捡漏的好机会。”
“捡漏?这个词还真是形象。”亲自为央杜倒了一杯酒,弗蚀饶有兴趣的说道:“除了鎏国的麋族人,到泽湖的游历者都不是为了财富而来。从他们手里购买物品,真是捡漏的好机会。”
“您这么一说,我倒想在鎏国的麋族人手里捡漏了。”努力营造幽默氛围的扬启纵使对麋族有所耳闻,还是故作无知的问:“麋人他们有什么很特殊的地方吗?”
“麋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弗蚀笑了两声。“麋人信仰的是财富。不过,有个雯灵对麋人有更为贴切的评价。他说——麋人可以为了一个金币,发动全族投身到战争当中。”
弗蚀所提的雯灵,便是逝去的老泽王了吧?
扬启不动声色的调笑。“那麋人一定非常有钱。是不是连服饰都用金线缝制,事,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一块移动的黄金?”
弗蚀果然被逗乐了,举着酒杯笑得开怀。整个晚餐,守候在大门两边的侍女和护卫,不时能听到弗蚀只在王子才会发出的笑声。与侍女不同的是,与弗蚀同为碧澜护卫的雯灵为泽王的开怀而高兴时,也不忘盛称首领的英明举止。所有护卫都知道,让央杜多接近国王,是护卫首领仲迪的决定。就目前的情况看来,央杜果然有能力让幽闭自己的国王变得开朗起来。
可惜,三天后的一早,央杜便离开了泽地王宫,单灵匹马直奔涌迎隘口而去。拿着仲迪给到的令牌,他在路过的所有城镇中都受到了官员热情的接待。奔波了六天,他终于遥遥望见建在涌迎隘口的“慈善宾馆”。虽然这座建筑物的真实名字叫倚波堡,却不妨碍扬启一见到它,便为它起外号的习惯。
泽国一定非常有钱!遥望倚波堡的扬启止不住感叹:一定是钱多到花不掉,才会建这么好的宫殿供游客居住。要知道,就算是泽王住的宫殿,也比不上外面都镶着珠宝的倚波堡。高档宾馆居住免费,还提供不限量的免费食物。以倚波堡的奢侈作为标准,免费食物多半也差不到哪里去。看来泽国不光有钱,还喜欢世界一流烧钱的事业——慈善。泽国是不是因为占了泽湖周边的位置建国,感觉占了整个世界便宜?这才把国家富余财富花在涌迎隘口,以此作为回馈世界的办法?
以雯灵的性格来看,扬启觉得还真是有可能。
有这么多钱可以很多更重要的事啊。比如雇些以财富作为信仰的鎏国佣兵加强国防,或者用财富多换来几个盟友。
掂了掂挂在马匹上的沉重钱袋,又低头看了看镶嵌着珠宝的胸甲,扬启到底没好意思把“发更多的财富给臣民“也列为“更重要的事之一”。
从事实来看,个个都是珠光宝气的泽雯灵根本不缺钱。领用出境公函时,相关官员还会强行把两袋沉甸甸的金币塞进怀里。得知所有出境雯灵都会获得两袋金币的物资,哪怕不是为公出国,扬启深觉这个国家的经济有些共产主义风格。可共产主义国家的经济水平通常达不到这个境界。臣民皆锦衣玉食,还有多余的财富为游历者提供优质生活,这种富余的水平绝不多见。泽地的富有从何而来呢?
急于了解异族的扬启只好暂时将疑问抛开,策马向尖顶折射出不同颜色光亮的倚宫波奔去。这一天,距离老泽王死去正好一个月,这一天,自祈国而返的岭国雯灵将老泽王逝去的详细情况带到了女王面前。
早在霜雪逝去的第三天,泽地而来的信鸽便将老朋友逝去的消息带给了婨王。信鸽腿上捆着的细小纸条在眼前展开时,婨王首先看到的是泽国印章和泽王印章两个截然不同的图案。
在道尊世界,同时加盖国家和国王印章的信息最为权威,它代表王者与国家的严肃态度。可即便如此,不知具体情况的婨王还是对加盖印章的信息产生了一丝怀疑。对于霜雪这个老朋友,婨王虽有几百年未曾与之有过太多的接触,可就他能做出有违雯灵惯例的乞婚来看,婨王对他的“老狐狸”定位从未发生过动摇。
霜雪死了?他真的死了?在未了解详细事态过程之前,婨王心中的疑虑大过担忧。已有不祥预感的她急令发向祈国,让正在祈国进行贸易的岭雯灵了解情况后即刻返国。于是,扬启到达涌迎隘口的当天,霜雪如何死于貂兽之手的经过才被返国的岭雯灵带了回来。
统辖最大雯灵国的女王没时间为逝去的老友忧伤。她皱着眉头思考了许久,放在王座扶手上的手指止不住轻颤了一下。
“发函告知全国。岭国不该对违反规则的种族讲道义。貂国违规做出刺杀的行径,岭国雯灵都该得以诛之。”
在雯灵国度,女王的指令若是有违规则,同样会收到质疑的声音。负责下发指令的记录官不敢说什么,立在不远处的书桌边书写函诏。可站在王座下的几个官员却在偷瞄女王神色的同时,开始交头结耳。片刻后,岭国最高官员岌从站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