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明辨事理

    为了打听貂兽的真实情况，花一个半月的时间前往岭国？那还不如直接取道貂国，亲自去看个研究。再说，兽族是什么样根本不重要。管他是人是鬼，做好防范，自然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扬启打算找个合适的机会，在弗蚀面前提提国防的事。虽然身为国王的近身护卫，冒然提及国防的事容易引来猜忌，但扬启不觉得在雯灵国家这会是个问题。

    目前的弗蚀在扬启眼里是个仁德的国君，更是一个“赶鸭子上架”的国王。以雯灵的动辄千岁的寿命来说，弗蚀过于年轻。加之一直成长在老泽王的保护下，他掌握的所有学识都只局限于理论方面。光有理论没有实践犹如纸上谈兵。若弗蚀只是一个学者，倒也无所谓。可他是个国王，一举一动都会影响到整个国家，更会影响到托身于央杜的扬启。早就认清自己在这里的命运与弗蚀脱不开关系，扬启愿意为弗蚀冒一些风险。不过，最重要的是，雯灵王不是人，犹其是心地敦厚的弗蚀。近身护卫关注国防是不是有所图谋，这种想法不会在弗蚀的雯灵思维中诞生。

    这下，连提国防的风险都没有了。在雯灵国家生活，就是美好啊。要是这个世界只有雯灵，打死我也不愿意回去。

    对雯灵的喜爱又加重的一分的扬启没把身边另一个可爱生灵给忘了。他真心诚意的感谢对方，并且表达了绝对的信仰。

    “我绝对不是不信任你。”揽着泽淳义的双肩，扬启郑重的说：“我只是不相信道听途说，也不敢尽信各种族对兽族的评价。每个具有独力思维能力的生灵，都有不同的看法。尽信他者的话，或是一味尽信书籍，反倒容易被误导。即使我们能看到的书籍都出自是这个世界的智者之手。可智者并不是神灵，他们也会看错或是误解的地方对吗？”

    “神灵之中，也只有道尔不会犯错。”得知央杜并不是怀疑，泽淳义的神色即刻放松了一下来。作为被怀疑的回报，他笑着回了央杜一拳，笑盈盈的问：“连书籍都不可尽信的话，那还能相信什么？”

    “也不是说不可尽信。如果所有的书籍都和雯族史一样，只对事物进行平实的记录，没有出现一个评判的文字，我选择相信它们。”就势伸了个懒腰，扬启得意的说道：“今晚要早点休息。明天我们轮值，要陪陛下好好练练。”

    “陛下肯走出寝殿了？”笑意在泽淳义的脸上弥漫开来，让他白晰光透的清秀面颊美得更甚于画作中的男子。“原来你打着还书的借口，实则是去劝慰陛下？太好了。我还以为陛下不是王子了，就不再需要我们了。”

    “没听说过国王的护卫数量少于王子。就算陛下不需要我们了，议会也未必肯同意。看来，咱们注定永远陪在陛下身边了。”

    受雯灵感染，身为雯灵心却依然是人类的扬启也敢调侃国王了。很可惜，话一说完，泽淳义就用国王护卫的惯例消除了他的得意。

    “国王护卫可不比王子护卫，能永远陪伴比下身边。”一直将央杜当成兄长看待的淳泽义挑着眉发出嘲讽：“你一定没来得及看泽国史。不知道碧澜护卫都会成为战车主将。”

    扬启当然没来得及看泽湖史。从回国到现在，他只来得及读完雯族史，知道了泽国是神灵消失后由名字为“侌”的雯灵，在无神纪17年建立的王国。史料对于泽国的建立描绘非常简单，只说本是然国雯灵的侌来到了泽湖，并且爱上了这个在地图上璀璨如蓝宝石的内陆湖。留恋于泽湖旁边的雯灵推举侌为王，在他们的努力下，一个环绕着泽湖的湖泊小国终于诞生。至于泽国土地的原归属者隐族，则早在几百年前就放弃了泽湖旁边的土地——挖掘过于接近湖水的土壤可能引起洪泄，隐族向来不喜欢在接近湖水或是山峰的土壤中生活。

    “明天起，我可以好好看泽国史了。哪怕这个国家只有几百年，与其他雯灵王国相比，完全就是一个年轻小伙。”与泽淳义并肩穿过雕梁画栋的回廊，扬启故作愤怒的问：“可现在，你这小子就不能提前告诉我为什么吗？”

    “碧澜护卫的存在不是为了保护国王，而是得到国王的亲自指点，学会战车主将该具备的本领。”带着自豪与骄傲，泽淳义抑起脸说：“雯灵王又不需要保护，要那么多护卫干嘛？”

    雯灵不会伤害同族，更不可能攻击国王，雯灵王在国内不需要保护。可我们现在的国王只掌握了战争的理论。没有实战经验的弗蚀，短时间内怕是无法将护卫培养成主将。就现在的形势来看，他还需要与异族接触，对外族没有防备之心可不行。

    “不想那么快成为战车主将。说实话，我想多陪陪陛下。”望着满天的繁星，扬启毫不掩饰内心的想法。他有些担忧的说：“我总觉得，现在的平静只是风暴来前的假象。”

    “泽湖在洪期开始前，也平静得像一块蓝色的镜子。可我还是觉得你法肢出了问题后，变得是太忧郁了。神灵虽不在，现存的雯灵王国却依然保持着道神纪的模样，又哪里会有那么多风暴？”从未与他族近距离接触的泽淳义拍了拍扬央的肩，很乐观的说：“陛下很快就会完婚，过不了多久，他就会成为和老泽王同样优秀国君，给予我们最好的守护。”

    纵始知道成为优秀的国君要吞下无数苦痛和无奈，还要趟过无数的磨难，扬启还是不忍用事实打击泽淳义。他笑了笑，表面算是接受了淳泽义的说法。

    就在扬启和淳泽义回到住所的同时，受召而来的泽普廉站在了弗蚀面前。对于弗蚀的提问，他微微有些错愕，显然并不明白弗蚀怎么会亲自询问央杜的信息。听到央杜因法肢的事向泽王发出求助后，他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