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雪花银只得一观,却也足矣。”
听了此言,柳如烟掩口而笑:“周公子,你向来就是这么骗女孩子的吧,不过我见过太多才子了,这招对我可不管用哦。”
周少白摇头苦笑:“抬举我了,我算什么才子。我只会说些顺口溜,胡乱诌些歪诗。”
此时明月在天,清辉照人,瞧着天上云海间的绝美玉璧,周少白不由叹口气。
柳如烟何等聪明,见此问道:“周公子是思念家人了?”
“正是。我离家八年,前不久才回家,却只得匆匆一夜,便又在外奔波到如今。想起家中父母年纪日长,双鬓已是染上霜雪,心中便很难过。”周少白叹着气,摇摇头。
柳如烟被他感染,幽幽说道:“比起我,你已很幸运,毕竟还有父母可供你挂念。我若思念父母,却只能给他们上柱香了。”
“啊……抱歉。”周少白想起在倚翠楼时,段老板与段莺儿曾与他说过青楼女子的悲惨生活,眼下过去这些时日,却不知道她们今夜在做些什么,也不知那可怜的小姑娘秋儿,还有没有常常挨打。
“没事,你似乎在想些什么,能否告诉我呢?”柳如烟问道。
“我只是在想,或许柳姑娘你根本不屑这什么京城第一花魁的名头,只愿生在普通人家,平平淡淡,了此一生。”周少白一眼瞧见绣床之上,放着一只陈旧的布偶娃娃,似乎是柳如烟从小玩大的玩具,有感而发。
柳如烟怔怔听着,眼中竟然点点泪光闪动,似乎映着天上的繁星。
周少白见了,慌忙赔罪:“抱歉,柳小姐,我多喝些,说了这胡话,你切莫在意。”
“不,公子所说,正是我心中所想。”柳如烟凄然一笑,站起身子,走到旁边琴桌后做好,说道,“我很久没有哭过了,多谢公子,这首曲子,我唱与你听,聊表谢意。”
说完,她纤纤玉指便在琴弦上跃动起来,刹那间,一缕幽泉似乎从弦上流淌下来,直入心田,周少白从未听过如此凄清婉转的琴声,端着琉璃盏的手停在半道,只是怔怔听着,似乎柳如烟拨动的不是琴弦,而是他埋藏的万般愁绪。
清音忽起,犹如凉风抚心:“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花落花开自有时,总赖东君主。
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
一曲终了,余音绕梁。月寂人静,满室如霜。
周少白呆坐着,直到柳如烟回来坐好,惊问一句“周公子,你为何泪流满面”,这才从恍惚中惊醒过来。
“啊呀!”见柳如烟正在用丝巾帮自己擦拭脸上泪水,周少白慌神了,下意识捉住她的手,“不用,我自己来就可以。”
二人手方触碰,柳如烟俏面一红,忙缩回了手,嗔道:“周公子,正想着你也是性情中人,却没想到你也故意等着来吃人家的豆腐。”
说着,她眼波流转,故意偷偷瞄向周少白,媚态顿生,周少白见了,心一阵抑制不住的扑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