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倒柜找了许久,却瞧见了一套婴儿小衣。当时只是觉得奇怪,师父房里为何会有这东西。现在想起来,那说不定便是我幼年之物。”
周少白点点头道:“有道理,你还记得别的吗?”
“那时我年纪尚小,许多细节记不清了,只记得,那是一套月白色小衣,并无奇特之处。”慕凝之紧锁黛眉,思索了一会,忽然说道,“对了,那小衣中包着一封信,还有一块玉佩!”
周少白急忙问道:“你可曾看过那封信?”
“看倒是看过,只是那时年纪尚小,认不得几个字,所以信上所写,无从得知。”慕凝之摇摇头。
“那玉佩呢?”
慕凝之神色变得很是奇怪,她慢吞吞地说道:“说来怕你不信,那玉佩就在这里。”
“什么?”周少白一呆,却见慕凝之将身上所配的冰玉剑举到自己面前。
“师父将这冰玉剑赠与我时,我就觉得这剑穗上的玉佩有些眼熟,方才说了这事以后,我才想起这剑穗上的玉佩,便是当初那月白小衣所包裹的那块玉佩。”
周少白听完,捧起那剑穗上的玉佩细瞧。
只见这玉佩呈白色,润泽通透,莹彻无瑕,捧在掌中,一股凉气便沁入手心。玉佩雕琢成圆形,一面满是奇特花纹,阴刻阳雕,曲折曲折竟看不出刻画的是什么,另一面则简单的多,上面刻着“光风霁月”四个字。
周少白反复把玩着玉佩,沉吟不语。
慕凝之问道:“你可有什么发现?”
“我虽不懂玉,不过此玉润泽通明,一定是上好的籽料。而且从这雕工来看,定是出自名家手笔。这光风霁月却是何意?这背面的花纹,似乎也很奇怪。我们应该找个懂玉的行家,看看他能瞧出些什么门道才是。”
慕凝之觉得言之有理,便说道:“既然如此,等我到了谯安,再找玉器行瞧瞧,看看能不能有所发现。”
周少白点点头:“也只有这样了。”
二人并鞍而行,一路往前,只见绿柳垂荫,水映山色,耳边蝉鸣不断,时不时还有黄鹂清音婉转,更有几只蜻蜓追着骏马而行,但追不了多远,便飞往河边钓叟的鱼竿上停歇了。
周少白闻着微风送来的少女体香,瞧着那清水芙蓉般的侧颜,脑中始终挥之不去昨夜之事,终于忍不住道:“慕姑娘,昨夜之事,全是我糊涂——”
慕凝之眼皮一颤,回道:“昨夜之事,我已不恼恨于你。”
周少白大喜:“当真?慕姑娘真是宽仁大度!”
“但是你莫要再提,以后也不许再对我做那种轻薄无礼之事,否则,我定会一剑杀死你。”
慕凝之白了周少白一眼。
周少白点头如小鸡啄米:“这个自然,如我再无礼轻慢,你尽管一剑杀了我便是。”
慕凝之柳眉倒竖:“你还想着再一次?当真活腻了?”
“没有没有,我一时失言,莫怪莫怪!”周少白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嘴巴。
瞧见周少白的窘样,慕凝之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掩口而笑,不过她立即发觉,转眼又绷紧了脸。
这一笑,真仿佛万年冰山解冻,千树梨花尽开。
周少白看得痴了,慕凝之叱道:“你看什么呢?”
周少白神魂归位,由衷赞叹道:“你已经生得仙姿玉容,叫人过目难忘,然而方才嫣然一笑,百媚千娇,却胜过平时何止百倍。刹那芳华,朝露昙花,我周少白有幸得见如此佳人,当真死也无憾了。”
“你!又在胡说了!”慕凝之怒喝道,然而心里却并不十分讨厌周少白的赞美了。
她一鞭抽在马屁股上,马儿吃痛向前急冲,周少白急于跟上,谁知慕凝之气脉急运,身子霎时轻若鸿毛,那马儿负着她却毫不吃力,没了负担便撒开四蹄,将周少白越甩越远。
“我去谯安了,南江镇再会!”远远传来慕凝之的声音,周少白摇摇头,拍了拍马脖子,叹口气,幽幽说道:“都走了,咱们也走吧,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