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不到四个人慌忙地往出跑,但是入口就那么大几个人挤住谁也出不去,疯了的人们忘了自己手中是刀是刺是铁棍,劈头盖脸就对着别人打了下去。
手电筒的光还照着他们,照着他们狰狞又慌张的脸。
白夜已经折了进来,拔出插在第一个打手身上的伞,顺手甩甩内脏她的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刺鼻的腥味她已经习惯。
厮杀叫喊在这个无人的角落响的彻底,唯有旁边刚刚刷了墙的新楼上溅上的鲜血能证明一切。
不妄她最后选择了这个地方做他们的刑场——落英缤纷,雨声飒踏,无人侵扰,多好
白夜支着伞侧立,目光直直地看向对面楼上的红点,现在那个红点已经变成了两个红点。
又一个闪电划过,照亮白夜的脸,照亮她嘴角讥讽的笑容,照亮一片土地上黑漆漆倒着的尸体,也照亮在楼上李建国苍白的脸!
他已经被淋成了落汤鸡,黑暗中手电的光束从希望渐渐变成他的失望,再成绝望,但是他还是相信的,从他干起这行来他从来没有失败过,从来没有!
白夜盯着那红点,嚣张地将右手从脖颈上划过,眼中的嘲讽挑衅不减。
割喉礼!
唇开开合合,白夜还在笑。死的人越多她笑的越美,越真实却也越残酷。
十个,你是在嘲笑我么?
李建国噗通地跌在在地上,面无人色,他看的清楚,那个鬼一样的杀神分明在对他说——“下一个就是你了,洗好脖子等着我。”
威胁好了李建国,白夜撑开伞,四下一片寂静。
她走了。
一片明亮开始,一片明亮结束。上帝说要有光,于是有了光。但是为什么要有光呢?白夜撑着伞低声道,“我的天空里没有太阳……”
更远处房顶上,关野架着机枪看着那红色的烟头跌落,红外瞄准仪的红点穿透黑夜。
他从枪边离开,目光锁着黑暗中和黑暗融为一体的女子。良久,看着她关了手电撑伞离去,他侧身躺在教学楼七层的楼顶上,从怀中掏出一包烟。
点起烟,不管一身湿透,狠狠地吸一口。
关野笑了起来,开始轻轻笑,最后哈哈大笑。
放肆地大笑!
雨水淋了一脸,爽快。
他想,他可能真喜欢上这个女孩了。
或者说,比喜欢还要强烈。
……
善后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甚至于李建国都把东西准备好了。白夜将尸体放到车上不费力地从中找到钥匙,上车前她向黑暗中投了一眼。
红外线瞄准点,关野是什么时候到的?
知道黑暗中的那人能看见,白夜向他投了个飞吻。
一脚油门,车嗡的开走。
谁会知道里面滴下的不是雨水而是血水呢?白夜脱下校服一身变装像是夜晚私驾游玩的贵女。
她也在平息自己汹涌的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