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将卑贱如蝼蚁一样的奴隶征入军队、不能从各地收取丰富的税金,那么再是广大的疆域、乃是繁多的人民又有什么用?一切都要为了他的雄心壮志、宏
图霸业服务才有存在的意义。
阿布阿瓦尔将自己最为信任的两个部下叫过来,问道:“唐人当真打算与我们开战?” 伊本阿塔特二十余岁,健硕雄壮、身材魁梧,闻言道:“看情形是打算打一仗,这两年帝国与大唐的海上贸易愈发兴旺,尤其是大唐前来波斯湾贸易的海商日
益增多,大唐或许是因为缴纳给帝国太多税金有些不满,所以借着之前种种为借口来打一仗,以此逼迫帝国在大唐商贾的税率上予以让步。”
开启一场战争的动机其实很简单,要么是经济、要么是政治,谁会为了区区几个商贾的死活而远涉重洋不惜一战? 阿布阿瓦尔点头,这一点其实从前几天那个唐军将领送来的国书已经彰显无遗,或许那个劳什子“最惠国待遇”只是一个谈判的伎俩,但逼迫大食国对大唐开
放更多的贸易港口、降低对大唐商贾征收的税金,这才是根本目的。
以大唐目前与大食国的交易量,一年的税金足以支撑起一支两百艘战船的海军…… 另一人叫做布斯尔的中年将领身形高瘦、容貌丑陋,反而相比伊本阿塔特更加暴躁、嗜战:“那就打一场!听说唐军水师纵横东洋南洋未尝一败,若能将其击
溃,则帝国海军威震天下士气大振,能够更大程度提升将来对战东罗马海军的胜率。” 伊本阿塔特蹙眉提醒道:“帝国海军主力都在阿普杜勒总督治下的亚历山大港,咱们这边一共能够调集的战船也不过超过三百艘,而且其中很多都是小船。唐
军水师虽然数量处于劣势但他们的舰船性能优于我们,这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无论哪一方获胜都是惨胜,并不划算能不战还是不战为好。”
“放屁!尚未开战你便灭自己威风长敌人士气,如此畏战怯懦之辈不配为帝国将领,回家抱孩子去吧!” “这一仗又不是不得不打,只需咱们低个头道个歉象征性的给与一些赔偿,让唐人自觉得了面子也就差不多了,何必非得硬碰硬的大战一场?万一战败破坏了
哈里发征伐东罗马的计划,谁负担得起?”
“唐人劳师远征、兵力舰船都处于劣势,我们怎能不胜?除非似你这等贪生怕死之辈未战先溃!”
“简直满口胡言,哪一次我不是身先士卒、冲锋陷阵?论及打仗,你还不够格对我指指点点!” 阿布阿瓦尔被两位爱将吵得头疼,连连摆手:“行了行了都少说两句,一起并肩作战这么多年怎地还是这般水火不容?要精诚协作,要相互爱护!唐人火枪火
炮之威虽未亲见却素有耳闻,你们认为应当如何应对?” 两人停止斗嘴,看上去更勇猛的伊本阿塔特反而更足智多谋一些,闻言道:“火枪也好、火炮也罢,都是远程武器,只需咱们的快船能够在最短时间冲过其射
程展开接舷战,再是威力强大的武器又能发挥什么作用呢?最重要是一个快字。” 布斯尔摇头道:“你错了,事实上唐军的战船更高大、更能抵御风浪适合远航,但他们的船却更快,一旦被他们插入我们的队列之中分割包围,依靠更为精良
的火器、军械,我们很有可能被割裂陷入各自为战的困境,然后被一点一点吃掉。” 他干脆起身将桌案上的东西挪走,拿来一些茶杯、碟子、笔杆等等东西摆成队列,然后一块一块分开模拟有可能在海战当中出现的情况,阿布阿瓦尔与伊本
阿塔特站起来围观,最终一致确认布斯尔的担忧是有道理的。
阿布阿瓦尔一脸忧愁,不得不承认唐人在造船技术上远远领先大食国,波斯、东罗马更是拍马难及。
“如何化解呢?” 若不能破解唐军战船依仗速度对己方穿插分割的战术,那么此战必败,而战败的后果是阿布阿瓦尔绝对承受不起的,哈里发的滔天怒火会将他焚烧干净,渣
滓都不剩下。
“倒也不难。” 布斯尔伸手将一些茶杯、碟子等东西聚拢在一起,说道:“我们可以在关键时刻用铁链将船只捆绑在一起,还要将投石机、弩炮装上船,数十艘船形成一个稳定且坚固的堡垒向唐军的旗舰发起冲击,只需将那艘大船击沉,唐军必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