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驿馆,天已黑尽,今日唯一值得高兴的事,是再见清风。
将惊云的事简略说了,清风眉头一蹙,随即道:“你先莫着急,我也出去探探看。”
“嗯,一切小心。”
清风走到门口,突然转头,“信儿,有个问题,你有没有想过?按公主所言,小郑这人很可能是细作。”
赵杏在他面前并没有掩饰情绪的低落,一笑,点头,“想过,在刘乐说他会武的时候就想过了。只是,我又想,若他是细作,没必要那时暴露身份。”
清风冷冷一笑,“若他是刘去的人呢?那时情势危急,他能不救刘乐?”
赵杏仍点头,忽而绽出个更大的笑容,“清风,你比我想象的要聪明许多哦。”
清风的眸光变得有些复杂,“我本来就很聪明,好不好?”
看她不说话,他忍不住又道:“信儿,其实你都有想过,对不对?伴君如伴虎。”
“自是有的。刘去……是皇帝任命的代政之人,将来也许……要防一个他有意提拔的人是很正常的事,只是纵使刘去有防我之心,小郑没来得及出卖我便暴露了,不是吗?这事,我心里知个分寸就是,当务之急,是他们二人的安全。”
你和刘去到底是什么关系?他当初知你是女儿身为何不追究?他在李府受了伤,为何仍宁愿接你离去……清风看她一副故作轻松的神色,心里的一通话忍不住想要破口而出,但气血一涌之际,他还是压下了,他不想赵杏对他说,她和刘去果真有些君臣外的不同寻常!
赵杏看他一脸阴沉,眉宇间隐隐透出一丝戾色,和平日竟不同,不禁有些惊讶,“清风,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
“还记得你我说过,此间事一了,你我就寻个地方隐世吗?我只盼那天早、日、到、来!”
“了?世事哪有这么容易就能了?”赵杏摇头,她没敢告诉他阳成家的案子,刘去对待叛徒的态度极为强硬。
“任何故事都有开始和结局,有开始就有结束。”清风粗声打断她。
赵杏看他说话之际,眸光深灼,色如沉碧,更觉那种感觉陌生,平日都是她欺负他居多,此刻,却像他要将她怎样一般。
当然,他没有将她怎样,只深深看她一眼,便执剑出去了。
赵杏不觉松了口气,方觉此前一口气堵在了嗓子眼。
她坐了一会,没坐住,惊云的事,她知汲黯言之有理,略一寻思,仍是去了石若嫣处。
“谁?”里面脆生生的一声传出来。
是小青?
是了,人多不便,此前将小青留在那边的客栈,看来石若嫣是遣人将她接回来了。
这姑娘可是位泼辣的主儿……
她吸了口气,道:“张安世求见嫣妃娘娘,请小青姑娘引见。”
果然,小青闻言,立下冷笑发难,“哟,原来是张大人。小婢还以为是哪个忘恩负义的贱人,没有教养,专门觊觎人家夫君。我家主子不在,你请回吧。”
赵杏一听,脸色一沉,她握了握拳,又深深吸了口气,“若嫣姐姐,我知道你在里面。因为霍侯,我不知你对那人也有意……否则,我断不可能和他有甚纠葛。你于我有相护之恩,我对你有知遇之谊。我如今答应你,我和他,只是君臣。若违此誓,将死于酷刑,不得善终。
“我不敢说不知者不罪,可我能做的已做了,若你不肯原谅,我也无法。你与我断情绝义,我两次相求,再求,便是舍弃尊严。抱歉,我无法做到。当然,日后,你若有事需我去做,我绝无二话。我走了。”
她说罢,当真离去。
门很快被打开,首先露出的是石若嫣的绝色脸庞,她凝眉看着赵杏离去的方向,不知在想着什么,接着探出小青的一张焦急小脸,“小姐,你信她所言?刘芳、阿娇小姐不是前车之鉴?”
石若嫣回过头来,看着她,红唇抿合间,神色认真,“经一事长一智,我再也不会轻信任何人,你放心。”
……
刘去屋内,众女散了,夏侯蓉却跟了过来,又对公孙弘和刘文等人道:“公孙大人、戴王爷,太子爷,你们先下去吧。”
众人看向刘去,刘去颔颔首,“按娘娘吩咐吧。”
他又对刘文和刘据道:“乐儿方才回房,长公主在那边照拂着,替她压惊,你们也过去看看她,本王一会过去。”
“是,臣等告退。”几人连着桑弘羊和温泉等人退了下去。
看着众人退尽,夏侯蓉绽了个笑容,抱住刘去手臂。
刘去温言一笑,“蓉儿有什么想和本王说?”
“王爷,那昧初让你找她,你方才去了她屋子,你们说什么来着?”夏侯蓉仰起脸,微微撒娇,哼了一声。
“她在屋中备了茶点,让本王过去坐坐,说说案子的事,没多久,乐儿便大喊着‘救命’过来了,你说能说些什么?”他拍拍她手臂,动作温柔。
夏侯蓉的心这才放下些许,她又嘟起嘴道:“王爷,皇后要给你和她赐婚,你本便更爱石若嫣,这以后又有了昧初,只怕更少来臣妾此处了。
“其他人我不知,可臣妾也算是自小和王爷长在一处,对王爷是掏了心肺的,所谓青梅竹马,也不过如此,还有什么比这更牢固的?”她轻轻倚在刘去胸前,喃喃低语。
夏侯蓉无疑不似她表面那般草包,在深宫生活的女人,有谁会是全然简单的?相反,她很聪明,她只是用撒娇去软化男人的心,也不去说别的女子的不是。
刘去也有些动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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