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若嫣脾性,向不做无谓挣扎,只咬牙冷冷说了一句:“若嫣很好,先前安世小心,那热水并不曾伤我分毫,霍候你可以放手了。”
霍光一看,她掌心白净无暇,确实没有烫到。随之,目光又拢在她削尖的脸上,手一伸,缓缓抚上她脸,语带轻讽:“石若嫣,你莫要抬举了你自己,本侯才不关心你有没有受伤。不过,你倒是瘦了,怎么,想来你在宫中日子也不好过吧,刘去她待你真的好?”
“哪日·他斗倒了你父亲,也无须这一场政治婚姻了,届时,说不得香妃便是你前车之鉴。你求我,我或许会纳你为妾。”
“够了,霍光,太师是待我真好,我便不信你没听过嫣妃宠冠后宫的说法!”
那罩在脸颊上粗糙火热的大掌,若嫣只觉心里仿佛也被这掌抓到,微微疼着,更多的是恨意。她轻笑一声,语带风情:
“若嫣脸上虽然瘦了,身子却丰润了。你不知道,太师却是知道的。我已为人妇焉能再许他人?况且,以霍侯护国之功,不下昔日夏侯家,能配你霍侯的都是名门闺秀、美丽处·子,石若嫣残花败柳,如何得敢?”
霍光脸色果然一变,戏笑淡然的眸中此刻闪过浓烈厉意。他胸膛微微起伏,突往她腰肢揽去,要将她揉进怀里,狠狠捏碎。
若嫣却笑得如花枝乱颤,“你只管对我逾礼。此事若让人知道,你是皇后侄子,定然无恙,石若嫣不过因秽乱宫闱被赐三尺白绫罢了。”
霍光闻言,冷笑一声,将她推开,“不必激将。你这个残花败柳的女人,碰你确是污了本侯的手。”
他冷冷地将小青穴道解了。
看着她携小青离开,他在背后道:“你早晚会后悔你曾经的轻贱。”
若嫣没有回头,“霍侯,替石若嫣问候卫长公主。我是报复你,但我不后悔嫁给十二少,我已爱上他。你也许不知道,我们这些人曾在一处读书,我本便对他倾心,若非阿娇……我退出了,未必会和你一起。如今,我再次爱上他。”
霍光立在原地,看女子背影消失,一拳擂在墙上,血沿着指节留下,落到戒指上。这是那年,她送他的戒指,锁住了谁?
石若嫣,若让我知你所说乃真,霍光不过是替代品……那么……
他将它摘下,内力一运,那戒指不复,在掌中碾成灰尘。
赵杏这头,却是情势危急,她那几下三脚猫的功夫,被魏利散几个耍猴般地堵截,已筋疲力尽。
魏利散便喜欢看人被玩于股掌,折磨于股掌,看她气喘吁吁立于一张残桌旁边,眸中闪过鹜色,让各侍卫向她靠近,将她包抄起来。赵杏毫不怀疑,这人会将她杀了,再伪造一个白吟霜案。谁来救救命?
当然,没有人来救她,龙门客栈中郝爱财那货早已吓得不知躲哪角落去了。
眼看包抄之势已成,赵杏也不做无谓挣扎,举手道:“我投降。”
魏利散不意她就范,眉头一皱。臂上方才教水溅到,辣辣地痛,即便她降,他也不可能放过她。他朝侍卫一瞥,道:“拿几壶热水过来,我替张大人净净手。”
赵杏脸色一变,连忙上前。
魏利散武功比她不知好多少,自不惧她,知她讨饶,挥手让侍卫去取水,道:“跪下给我磕十个响头,或许我会放你。”
魏利散对这瘦小男子恶极,本便意欲设法将其弄死或整残才回国,此时遇上,又为其所伤,正是好时机。放眼大汉,谁也不能说他什么。
赵杏自然知道,心道:霍光,你不厚道,竟不回头来救我。她暗暗叫糟,略略一想,作势下跪,又道:“太子,你看这地上的是什么呀?”
魏利散知这人诡计多端,只是这点声东击西还唬不住他,反盯实这人瞟向侧边窗户的眼梢。想从那里逃出去?他冷冷一笑,焉知脚上剧痛袭来,却是张安世一脚踩到他靴上,趁他吃痛略一弯腰,人已向他背后冲去。众侍正在四周各桌寻水,无人拦挡,这人已从他背后的窗口蹿了出去。
赵杏知后有追兵,没命地跑。她意在魏利散背部窗口,看旁侧窗户不过是引他上当。幸好他生性多疑,若真按她所说看地下,她还逃不出来。
跑了一段,转过几个街道,再也跑不动。她不禁微微苦笑,焉天无绝路,只见前方二人眼熟,她又惊又喜,使尽吃奶力气奔过去,躲到其中一人背后,道:“无声大……大哥,救我。”
这来的正是汲黯和张曼倩两人。汲黯何等人?很快看明情况,凤眼一挑,“我为何要救你?”
赵杏也不管,连连道:“无声大哥,无声大哥,救我,救我。”
一旁,张曼倩眸光一沉。她总是如此!
汲黯一笑,看向一脸阴沉逼近的魏利散,道:“太子,这张安世又开罪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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