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他扭过头去,看见战友们扭曲的面容,耳朵里好像听见队长呼喊他的名字,这让他意识到时间并没有暂停,而仅仅是他停滞在了半空。他低下头去,想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却感觉一股热浪从肚子里往上涌,击碎了他的脊椎,涌过他的脖子,从他的嘴里挤出来,撞掉了好几颗牙齿。
他看见了,那是一条黢黑如钢锥的东西,他想骂一句“WTF”,钢锥却直奔他的眼睛而来。
黑人佣兵的尸体被那黢黑的铁链穿透,然后像破布般被甩向屋顶,坠落的尸体被龙门吊的钢钩挂住,鲜血和内脏飘落,如同一场短暂而肮脏的暴雨。
所有人呆呆地看着那条钢索灵动如活物,缩回礼物盒内,咔嚓的开启声再次响起,礼物的外包装剥落,露出藏在其中的物体。
坦克斯坦本以为那会是一个更加丑陋的怪物,他猜错了,露出来的是一个赤身裸体的女人。
漆黑的头发,修长的四肢,凹凸有致的身材。披散的长发遮蔽住了她的面容,但想来应该美丽性感。一切都如此完美,除了那条刚刚吞噬了人命的钢索,滴着鲜血在她的下体轻轻摆动。
佣兵们这时候才看清,那不是一条钢索,而是一条如蝎子般的长长节尾,从女人的身体下方长出来。
玻璃破碎,女人从粘稠透明犹如蛋清的营养液中游出,她如同刚刚睡醒的婴儿,迷茫地左摇右晃了几下脑袋,最后看见了旁边半死不活的金毛狗,她像一条蛇般蠕动过去,柔弱无骨地盘绕在金毛狗的身上,粘稠透明的液体在他们的身体之间拉出长长的丝线。
所有的佣兵都喉咙一动,觉得身体一片燥热。
佣兵们不由自主地向女人走去,双手伸长好像要抚摸那具洁白的胴体,十几米长的黑色节尾缓缓拂过佣兵们的面庞,明明是冰冷坚硬的甲壳尾锥,他们却露出了幸福满足的笑容。
眼见佣兵们即将踏入摄食的范围,蝎尾女人被长发遮盖的面庞下,露出一丝天真满足的微笑。
“贱人,看这里!”一声大叫忽然响起,蝎女下意识往声音的方向看去,无数的子弹扑面而来。
坦克斯坦死死地扣住扳机,感觉枪械因后坐力在手中舞动。也许是他强壮的身体对这怪物女人的魅惑拥有抗性,也许是他残忍的性格锻炼了他的精神,也许是他在中亚进行的那些邪恶仪式真的让魔神庇佑了他。总之他抵御住了幻觉,紧接着无尽的羞耻感向他袭来——一个伟大的战士竟然被女人吸引和控制,愤怒和杀意让他忘记了前车之鉴,他看着子弹钉入那个女人的身体,他发出畅快地大笑。接着他的身体被一团烂泥砸中飞了起来,连连撞塌了四堆废料后,才堪堪停住。
坦克斯坦感觉整个身体的器官都错了位,被泥团砸中的左臂没有任何知觉,他从废墟中爬出,第一眼看见的是韦德被泥人攥在手里,高高举起。
他想帮战友解围,机枪却已经不知道飞到了哪里去,泥人的嘴咧得巨大,甚至撕开了脖颈和肩膀,韦德拼命挣扎,却逃不脱渐渐入口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