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山的名头,你们去吧!”
随即又拍了拍身旁梅娘的肩膀,“梅娘你在一边看着,我倒要试试这位郑当家的成色,瞧瞧他怎么送岳某上路?”
梅娘张嘴想要说什么,却被岳不群眼睛一瞪,只得忿忿转身走到一边去,岳不群也看着灰衣老者和郑碾二人莫名一笑,便提着长剑向木板平台的一角走去。
郑碾刚要跟上,灰衣老者却是突然开口,“你一直都在怨我!所以才竭力隐藏自己的真实武功!”
郑碾身形一顿,头也不回,“是你们一直看不起我,否则以师傅你的江湖经验,又怎么发现不了我的真实武功?”
看着郑碾缓缓走来,浑身上下没有半点儿凌厉气势散发,好像不是来比武较技,而只是寻常逛街,岳不群面色稍稍凝重,但也丝毫不惧,
“师徒两个这么快就说完了,不用互相交代遗言?”
“我跟了他三十年,还有什么可说的没说?往日已矣,多说无益!”郑碾面无表情,好似早已将师徒间的恩恩怨怨沉在心底最深处,并非岳不群一两句言语所能使之浮动。
“郑兄心性之坚忍,意志之坚定,当真令岳某刮目相看,如果郑兄愿意入我华山,岳某必定以长老之位相待!”对于他们师徒的恩恩怨怨,岳不群在看到邱夫人这等美人之时,便已有所猜测,无非是师兄弟争美,师傅偏颇一人等等,更是吃惊于郑碾能够一直隐忍不发十多年而不露破绽,不由颇为感慨,对于他之前的些许怒气也已散去,虽然明知几率几乎为零,但还是忍不住招揽。
“郑某明白岳掌门是真心相召,更兼岳掌门精才艳艳,是为明主。但郑碾心意已定,却是要与岳掌门印证自身武功,败了自然不必多说,胜了也会忘却恩怨,从此归隐山林!还请岳掌门全力以赴,成全郑某!”郑碾目光好似前所未有的坚定,右手缓缓搭上刀柄,身上战意澎湃!
“郑兄诚心相邀,岳某敢不从命!”这是岳不群降临这个世界以来,第一次遇到这么纯粹的武学对手,不再是利益纠葛的相互残杀。既然郑碾欲求一战,压抑已久的岳不群又何尝不想放下一切,痛痛快快的战上一场?这是每个武者心中的共鸣!
岳不群右手也缓缓握住剑柄,双目微微一阖,深吸一口气,随即轻轻吐出,好似把所有杂念都一起吐出去了一般,再睁开眼时,眸中只剩下那纯粹的战意!
在二人目光相接的一刹那,刀剑齐鸣,大战已启。
岳不群周身紫气绵绵,身体轻盈,五感敏锐,对敌人、对自己的状态从没有如此清晰的感应和了解,剑随心发,没有执着于所谓的上乘剑术,也没有执着于所谓的剑意,但精妙犀利的上乘剑招、浩荡锋锐的金阳剑意及绵密坚韧的紫霞劲气却又自然而然的随手而出,两三招之后,三者之间似有意似无意的合而为一,岳不群长剑上丝丝屡屡的紫气亦随之化为一层薄薄的紫色气芒覆盖着剑身,淡淡的明悟闪过心头,这便是剑气?
绽放着犀利紫光的大日翻滚不休,与之不断碰撞的滔滔洪水亦是丝毫不落下风。
出乎所有人的预料,郑碾的刀并不像他的性格那么坚如磐石,如果说他的人是磐石,是山体,那么他的刀就是山上流淌的山洪瀑布,招式之间或许还有灰衣老者所创之‘漠荒刀法’的影子,但刀意却是与‘漠荒刀法’的沉凝躁寒完全不同。灰衣老者纵横关外与漠北多年,他的心中就有了关外荒原的凝涩苦寒,有了夜晚沙漠的沉沙躁寒,甚至他的真气,他的刀,自然就有了沉凝躁寒之意。而郑碾不同,他生在吕梁山,长在吕梁山,拜师学武也在吕梁山,甚至他对少女师妹的爱在吕梁山,对追随师傅创下基业的乐在吕梁山,对师傅将师妹许配给师兄的恨在吕梁山,对师傅将基业传给师兄的怨也在吕梁山,他对师妹和师兄成亲时的绝望更在吕梁山,最后隐忍了多年,他的人也变得越来越像吕梁山,一样的沉闷,一样的坚韧,一样的沧桑,他就是吕梁山!
那他的刀呢?
原本他找不到自己心中的刀,便一直模仿师傅的刀!直到有一天,他再次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来到吕梁高峰,静静的望着那滔滔流淌了不知多少年的山洪瀑布,精神恍惚间突然想到当年夫子在这里留下的那句话,“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他明白了,往日已矣,无论三十多年有多少爱恨情仇,都似那滔滔洪水,一去不回!既然人是山,那刀就化作山上流淌的山洪瀑布吧!
“叮叮叮叮叮····”
浩荡紫日和滔滔山洪乍合乍分之间,刀剑交击之声密密麻麻,连绵不绝,单调地直让人耳膜颤动,心烦意乱!
突然,“嗤!”、“呲”两声异样的声音传来,刀剑交击之声戛然而止,二人相距一丈,背对而立。
“你输了!”
岳不群淡淡的开口,既没有赢者的喜悦,也没有胜者的骄傲,有得只是战斗结束的疲惫!刚刚两人在战斗中尽皆全力以赴,没有丝毫留手,而短短的将近一刻钟的交手,岳不群精气神全都耗去大半,直似一日奔波千里一般,浑身酸软,疲惫不堪!
“是啊!我输了!”郑碾也没有丝毫失败的沮丧,好似完成了某件自己一直想做而没能做到的事,充满了成就的欢愉!
“噗嗤!”
“噗嗤!”
突然之间,二人口中竟然不约而同地喷出一口血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