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洪七公心里也有些纳闷,不明白面前这小孩儿小小年纪,怎会知道他会武功的?洪七公躲在皇宫的这些日子里,每天都能见到赵与愿在御厨房里进出,也大概了解他的身份,不过他看这孩子年幼,也就没怎么放在心上,今天出于好奇才出来相见,却再也想不到赵与愿会说出拜师的话来!
洪七公想来想去,认为这孩子或许是见到他有登高飞跃之能,小孩子喜欢新鲜,所以想学来玩玩罢了。
想到此处,洪七公笑眯眯地道:“这世上的武艺,最厉害的莫过于皇家禁军了,骑马射箭,抛锁掷锤,皆可称为万人敌啊!你想学艺,何不找那八十万禁军教头,又找我何用?我哪儿会什么武艺啊。”
赵与愿听了,把头摇得像拨浪鼓,道:“我想跟您老人家学的不是那种武艺……”他有心点破洪七公的身分,却又担心显得处心积虑,被这位武学奇人视为居心叵测,心中紧张无比,不知说什么话好,一时急得满头大汗。
这时只听院子里那小内监已叫了起来:“张得功!张得功!……李壮!李壮!……都死到哪儿去了!”一边叫着,小内监走上了台阶,便待要推开屋门察看。
洪七公叹一口气,随即面容一整,说道:“你这孩子聪颖灵悟,原是学武的好材料,只是昔年我身逢大变,曾立下誓言绝不将武艺传给赵宋家人,这也是你我的缘法如此,勉强不来。嘿,你一生尊荣富贵,又何须去吃练武的苦!”
说到这儿,洪七公恋恋不舍地向案上菜肴望了一眼,耸身便向窗外跃去。
赵与愿一见追之不及,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拼命忍住眼泪不使流出。眼看一位绝世高人活生生地在自己面前消失,心中这一份伤痛又怎能抑止?
下意识的,他在案头随手一抓,不知拿了一个什么东西向窗外掷去,叫道:“这个东西送给您老人家留个念想吧!”
虽然学不成“降龙十八掌”,但是能和九指神丐洪七公结识,也是人生当中的一大际遇了,好歹要给洪帮主留下个好印象,说不定将来就有用得着的地方。
听到屋外并无落地之声,赵与愿心知扔出去的东西已经被洪七公收去了,微微一笑,看着走进屋来的小内监,说道:“外面的禁军是我让他们离去的。我要在这屋里做几味菜,不想被人打扰。”
小内监一见是他,急忙躬身道:“奴婢见过小王爷。刚才皇上还问起过您,原来您在……您在给皇上做菜啊,皇上知晓必然欢喜!”小内监也是心中纳罕,心想以燕小王爷如此尊贵身份却操此贱役,传出去岂非耸人听闻?不过他又哪敢把这个想法宣之以口。
赵与愿点了点头,一指桌上菜肴,正想吩咐小内监找人拿去进献宁宗,却听屋外远处隐约传来一声短促的惨叫,依稀是洪七公的口音,不由一愣,心想凭洪七公的武艺,这皇宫之中又怎会有人奈何得了他?一转念间,急忙往厨案上看去,只见案头放着一个盛满冰块的大棉箱,刚才他扔给洪七公的,正是从棉箱里取出来的一个瓷碗。
那瓷碗里装的是他参照后世作法,在南宋年间就地取材做出来的冰淇淋,虽然凝固性还差了点,不过奶品上乘,原料真实,味道绝对一流。
南宋人哪里见过这种东西,刚才那声惨叫想必是洪七公见冰淇淋在太阳底下冒着蒸汽便以为很烫,仗着他寒暑不侵的功夫大胆咬去,却出其不意地被寒气刺激了一下。正所谓欲射一马,误中一獐,不欲反得了。
赵与愿想通此节,忍不住哈哈大笑,倒把小内监笑了个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