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真战场。跟军演那种小儿科的东西不能比的真战场,满地断手断脚断人头的真战场,走一步没准都能踩到谁留下的眼珠……白婴,你怕不怕?
白婴给了自己五分钟扪心自问的时间,狠狠咬了一下指尖,摆了摆手,面无表情地说道:“开始吧。”
南都的南门作为主门,有四扇容五辆巨型战车并行的大门,主门更是能容大路上体型最大的牙巨象畅行无阻,门前护城河宽三十丈,上铺白玉石桥,端的是仅次于禹都的王都气象。
就是这样的一门之隔,外面是一片血屠炼狱的火海。
然后,沉静的脸上一线炽红火光缓缓扩大。
随之而来的杀声,一瞬间,沸至掀天!
“天……”
战马的蹄子踩在雪水与血液交融的水里,不安地打着响鼻。
站在三十丈高的城楼上,有着烟尘的阻碍,并不能体会到身入这片杀海中的恐惧,就像是扑面而来的血雨把你笼罩得毫无躲避之地。
时隔多年的大战,比之精灵的无懈可击和矮人的重斧利刃,兽人简直就是脱离了智慧生物的范畴,和他们的战斗就像手无寸铁的妇人掉进了斗兽场,扼死脖颈的有的只是烧破天穹的杀气!
“不准冒进!不准后退!两翼分列,盾防营一字排开抵在前面!退者死!”
这来自女性的声音并不悦耳,简单粗暴地把他们从震惊中惊醒。
守在白婴身侧的将领讶异地发现此时白婴脸上刚刚那一贯的玩笑之意像是水汽一样蒸发殆尽,与所有人不同,她在第一时间就开始用目光扫视每一个巷口露出的兽人影踪,随后丝毫不浪费时间,指令如流水般送出——
“前行至第一街口,两翼裂为四翼,盾兵不开道不准冒进!”
“右手第四个街口楼上有埋伏,不要进,陌刀手直接拆楼!放火也行!把他们驱离!”
“左侧第二道后面三岔路布庄后有一小队游击,冲上来就跑,跑了不管,让平民先不出家门,全部躲进地窖!声音大点!让周遭的平民都听到!”
“后军阵型不变向西区移动!前军速度清理西区!快!别让我骂人!”
白婴每一道指令发出的间隔不会超过三秒,跟在她身边听从指挥带着自己部队执行指令的将领几乎有一种错觉,自己就像一只提线木偶,而一回头,看见提着线的也是一只毫无感情的木偶。
仿佛有一圈奇怪的空气墙笼罩在她四周,压得大家都不敢多言,直到在这片诡异的沉默中,地势较为平缓的西区外城被清理出来,五万内城军已经向外城移出了三万,在西区结成了阵型。
“外城驻防营还剩下多少?”
“这……目前为止,只找到了驻防营士兵的尸体,还没有见过活的。”
“不用找了,应该是全灭了,剩下的应该还在被兽人追杀取乐。”白婴走上了西区最高的一座顶楼,喃喃道:“不过既然我们来了,后面就该他们哭了。”
“只是这些都三王座下的精锐,每个兽人都配有战兽,都是训练过,不怕火的。”
“怕火哪能派战兽上战场,只是不怕火,总有其他怕的东西。”白婴回忆了一下跟自己班里的兽人小朋友们的日常,唇角微勾:“我让你准备的东西好了吗。”
“等到兽人开始攻城就好了,南门的火势太大了,内城已经有十数家商人愿意贡献出存货,不过也不多。”
“又没有要他们全歼,杀个一两万,让他们没底就好,兽人这个群体都是喜欢踩墙头的性子,损失多了立马会撤退的,而且往往不会管同类的死活。”
……总结得确实很有道理,她很了解兽人作战?
疑惑未解,白婴又拉长了望远镜筒观察东区方向,忽然轻咦了一声,嘴里喃喃:“这打头的小子挺猛的,带头冲锋啊,后面跟着的还真不少……哎?是主力的王旗!”
白婴猛地一扔望远镜,抢过旁边人手里的信号烟火就是朝着天空一拉,顿时一朵白色烟花轰然炸开,同时守在城门方向的守军阵型一变,盾兵后撤,□□手上前就是一轮乱射。
箭出同时,东区本来一片看似最平静的地带蓦然如同地狱的出口一样涌出大批兽人,而且不止是兽人,无数战兽也同时涌出,双目赤红的虎狼熊豹本是威势赫赫,哪知道迎面一轮箭雨淋了个正着,虽说皮厚,有的不幸被射中脆弱的眼睛的,当即就成了瞎子。
不得不说这个出战的选位相当刁钻,旁侧的将领也同时看到了这一幕,当即惊得目瞪口呆,如果他们走的是看起来很安全的东区,岂不是一脚踩进他们埋伏圈里了?
“兽人是仅次于精灵的擅长丛林战斗的种族,作战习惯一向都很简单,就是伏击,伏击,再伏击,制造一个乱局,再留一个看似安全的所在让你钻。所以别嫌清理西区麻烦,东区才是真虎狼窝。”白婴长出一口气,道:“应该能放了……”
在她说话的同时,兽人完全无视了这一轮箭雨的攻击,前仆后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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