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珊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觉得感激祁邵珩,又隐隐觉得哪里不太对。
二楼的阁楼上,她看着风雨中抱着以濛越走越远的人的背影,内心不平静的很。可,不论如何,至少现在的以濛是安定的,安然下来就好。自闭症患者最怕的就是她本身的躁动,向珊怕以濛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
春日,微雨。
江南西塘古镇。
杏花沾染着雨滴在风中洋洋洒洒,落了一地。
以濛被祁邵珩牵着手,脸上没有过多的神情和表情,她只是一味地向前走,仿佛不知道前面的路有多长,她都要拼命得走下去,坚持走完。
这样得症状间接性发作,已经不知道有多久了,以濛时而清醒时而木讷,就像现在的她,虽然在散步却像是完全没有了知觉一样。
祁邵珩牵着她的手,只有在这样的雨天,这样人烟稀少的古巷才能如此没有间隙地和她相处一会儿。
“阿濛,杏花开了。”他说。
将一旁杏树上落下的一朵被打湿的杏花放进她的掌心里。
以濛苍白的手指,被他打开,可她像是没有知觉一样,手指也没有丝毫力气,他好不容易放入她掌心的杏花就那么落在了地上。
“阿濛,不喜欢杏花么?”
他继续问她,可她半晌都没有说出一句话,从刚才的燥乱后,神情有些过分的镇定。
握着她的手,感觉到她掌心的冰冷,祁邵珩俯下身,将她苍白冰凉的手覆在他的脸上。
伞外,雨淅淅沥沥下着,有杏花娇嫩的花瓣洋洋洒洒地落在了伞上。
以濛本来依旧是面无表情的,随着指尖的温度越来越暖,温热的触感像是能渗透到她的四肢百骸,她抬头望了他一眼,眼睫轻轻动了动。
如此轻微的反应,祁邵珩已经注意到了。
俯下身,将她另一只冰冷的手继续覆在他的脸上,他说,“冷了,暖暖就好。”
以濛被他握着的手骤然一紧。
如此熟悉的话让已经麻木的人像是突然有了感觉。手指轻动,她木然地轻触他的脸,而后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以濛脸色苍白地蓦地将手缩了回来。
“阿濛,忘了我是谁了吗?”他的嗓音有些隐忍的怒意。
以濛沉默,没有看他,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望着瓦房屋檐下滴滴答答的水滴,出神。
“下雨了。”以濛独自言语。
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自说自话。
祁邵珩见如此的以濛,几乎所有的情绪都消失了,“是啊,下雨了,阿濛。”
以濛还在看瓦房低落的雨滴,她似乎根本不需要和他交流,即便如此祁邵珩还是在和她说话,“下雨的时候,要早点回家,阿濛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了。”
“下雨了。”她还在自说自话,此时她的世界里只有她一个人。
两个人的对话很莫名,根本就不在一个频率上,可祁邵珩还是坚持和以濛说话,对现在的她来说,能说话总归好过于冷然。
苏以濛的病情间歇性复发,平日里清醒的时候,她对他的态度冷然的仿佛陌生人一样,也许只有在她如此不清醒的时候,两人才可以靠得近一些。
祁邵珩见过霍启维,问过他以濛的病情,才清楚了她现在的症状。
现在的他,很无措,根本不知道用如何的情绪面对这样的以濛。
两年,他整整找了她两年,仿佛她从人间蒸发了一样,带给他的痛苦每到深夜就极致加深。终于找到她,却要面对如此的她。
——阿濛,我该拿你怎么办?
撑着伞,祁邵珩带以濛来到了江边,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路上的行人能不多,都是赶着上下班的人开着私家车匆匆而过。
江水滚滚,黄昏中,没有了白天的清澈,水面荡漾开层层昏黄的暗色。
两人在江边走走停停,撑着伞,以濛看着雨水落入江水中,神情木然,感觉到身后有人停下来在他们附近点烟,烟草的味道随风飘摇,祁邵珩闻着这样的味道忍不住蹙眉。
“阿濛,我们到那边去。”
以濛‘听话’地跟着他走,她似乎都没有听见祁邵珩的话,但是被手上的这股力量如此牵引着,她的内心像是下意识一样,就跟着他向前走去。
清明节刚过去没多久,江边还是有很多市民前来放‘河灯’。
温暖的烛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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