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次,第一次从来对她严苛至极的母亲对她说出这样的话,近似请求的话,让她实在没有办法拒绝。
伸手,左手摸上她脖颈处佩戴的两枚十字架,闭了闭眼,她平静得抬起头,对着苏佳慧说道,“即便是商业竞争,也不应该如此决绝的写检举信,为了‘巨晖’算计祁邵珩送至司法机关,我不能让你们如此伤他。”
“混账!你说什么?”怒急了的苏佳慧,扬手就给了以濛一巴掌。
意料之中会惹怒自己的养母,以濛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她说,“我信我父亲一直以来都是正人君子,即便丢失了‘巨晖’‘也好过伤害自己的手足,我不想让我的父亲后悔,所以调查到的证据我不会给。我父亲只是被‘巨晖’所带来的不菲利益蒙蔽了双眼,他总有一天会明白的。他的内心绝对不愿意算计陷害他的手足。”
“你知道什么,你算什么东西就替你父亲做决定。啊?——你父亲真是养了一匹喂不熟的野狼!没心没肺的东西。我真是看错了!”
刚才如此低声下气的乞求,让从来傲然的苏佳慧像是被羞辱了一样彻底被激怒了。失了往日的礼仪,直接给了以濛一巴掌后又给了女孩儿一巴掌。
以濛在发烧,受不了这样力度大的折磨,直接被苏佳慧扬手的一巴掌甩在了地上。
膝盖着地,钻心的疼,让她背后冷汗直流。
可,即便狼狈如此,女孩儿的眸是清明的,神色是镇定的,她说,“如果打我能让您解气,您便打吧。”
“你真是——气死我了——气死我了!”苏佳慧伦胳膊扬手却终究是没有打出去,再怎么说都是自己养大的,从小不点儿一点点眼睁睁得看着成了这样美的女孩儿,她也下不去手啊。
“造孽,造孽啊!”苏佳慧红着眼眶,不停得掉眼泪,她下不去手,就只能自己扇自己耳光,一下又一下。
她知道‘巨晖’对自己丈夫的含义,别人不明白,她明白,可是她气急了,怒急了,只因为每日看祁文彬身心疲惫,自己却没有办法帮得了自己的丈夫分毫。
一向是书香门第出身的女人疯狂至此的举动,让以濛都吃了一惊,她强撑着站起身,她咬着青白的唇,她说,“母亲,你要是生气就打我,打我就好,不要这样对待自己......”
“谁是你母亲,苏以濛你真是伤透了我的心。”
苏佳慧冷笑着,“我没有权利打你,更没有权利惩罚你,但是,我可以替你父亲惩戒你这个不孝女。跪下!”
满身的狼狈,一身的伤,在这样的亲情的分崩离析中,以濛跪在了庭院里的青石板上。
受过伤的膝盖跪在冰冷的地上,彻骨的寒,绝望的闭上眼,以濛明白这是她该受的。
“我没资格教训你,没资格,我不是你母亲,你就在这儿好好等着你父亲。”擦了脸上的泪,苏佳慧拂袖离去。
以濛跪在庭院里,早在她回来之前,她就知道自己该面对的是什么,所以受到如此的对待,在她意料中,她一点也不意外。
不伤祁邵珩,并不是单单因为他们之间的私情,站在一个绝对理智,绝对公平的角度上,以濛心里的那杆沉告诉她:她父亲如此之举,是太过极端了。不论如何,都不能因为商业上的极致竞争,而至手足与不顾。
世家大族,为了股份利益竞争,手足相残太过常见,但是到最后即便是赢家也不会在获得利益后真的有成就感,踩着自己亲人尸体的成功,谁会愉悦呢?
为了她父亲不酿成大错,日后不后悔,她不能因为‘养育之恩’的枷锁,带替他去伤了祁邵珩。
——更何况她已经伤了他的。
A市的天气黄昏乌云密布,渐渐地雨点落下来,打在以濛的身上。
12月,这是冬雨。
即便A市处南方,可毕竟是冬天,下起雨来还是极度寒冷的。
以濛跪在庭院里,并没有遮挡物,她就那么跪着一动也不动。她母亲在气头上,她不能起来,追根溯源,还是她愧对自己的养父母在先,这样的惩罚是她该承受的。
室外下起了晚雨,苏佳慧看着雨珠噼里啪啦地打在玻璃上,起身想要出去,却又没有出去。
见她手里拿了伞,祁文虹过来夺了她的伞,她说,“大嫂,哪有你这样善良的,小姑娘年纪轻轻的淋点儿雨怕什么?她也该受受罚了。”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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