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书房门,斥责声传出不要说是以濛在的卧室,就是一楼怕也是可以听到的。
故意放声出来,他的目的在于扰了她,让她也过来。
再一进去书房,他怒,可眼神不在佣人身上,却总是似是而非的瞟过她。
他是在暗示她也要必须听的。
太有心机。
一举一动,都算计着人。
他斥佣人,“该收拾的东西就要自己收拾好,摆在这里岂不是在碍人眼。”
话里话,是她写的毛笔字碍着他的眼了。
今天下午他怒,教训佣人,这句句带着反讽,绕了一大圈,还不是给她听的。
只是,那些佣人到底无辜,竟然倍受牵连。
以濛收拾好了桌上她常常用于写书法的文房四宝,也不说话,就要出去。
可她刚一转身,就被人扣住了手腕。
见他怒气发泄完了对她浅笑,她却只觉得被人浅讽暗喻地斥责了一通愤懑。
“去哪里?”他问。
他还知道问,以濛明白他刚才意有所指在说自己,现在心情也好不起来。
她说,“去哪里也不在这里,有人觉得碍眼,我便不在这里写书法。”
知道她听出自己的话里话了,祁邵珩心里现在当真不知道该怒还是该笑了。
写了那些让人堵心的句子出来,他婉转地说说她,她倒是看出来了。
可是即便知道如此,祁先生也不会承认自己刚刚是意有所指的暗讽。
握着以濛的手,他只道是说,“有谁会觉得阿濛碍眼呢,在这里写,我看有谁敢说。”
以濛瞪他,不带人这么抵赖的,那训斥讽刺的话明明就是他说得,现在不认账,又说这样的话哄她,怎么好人都是他在做呢?
心有城府的男人,更可怕的是即便他不常言语,一出口巧言令色,让人无所辩驳。
可以濛才不管这些,看着他,她只说,“家里的小亦(佣人)刚刚只是不小心,洒了一点墨迹在你的过期文件上,你就那么大怒气。现下,我写书法,如若不慎将墨水洒你一桌面,你岂不是要吃了我?”
见以濛认真起来,眉眼微挑,颇有韵味。
祁邵珩听她这当面讥讽的话,不怒反笑,“说什么呢,阿濛写书法别说是洒了一桌面墨水,即便是洒了你先生一身墨水,都不会有怨言。”
巧舌如簧,他太会哄人说话了。
以濛看着他,只见他过来拥了她入怀,继续说,“洒一身墨水也无所谓,我妻子有巧手,执笔能描国色天香花卉,也能绘雅致泼墨山水,洒我一身墨水只当是行为艺术了,阿濛说,对不对?”
瞧着他,斥他一句,“油腔滑调。”
梨涡下陷,粉唇微扬。
笑了!
祁邵珩看怀里的人,确实是笑了的。
以濛在笑,笑容浅淡,即便只片刻而已,但却是她到宜庄两个月来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
能让妻子笑,祁邵珩只恼他气愤的事情也委实被抛到九霄云外了。
还压什么火?
还怒什么?
——有什么事情,都不及她妻子高兴来得重要。
以濛的浅笑仅是昙花一现,可因为短暂才更觉得动人。
抬头,看着他,以濛言语里还是有些赌气着道,“祁邵珩,记着你方才说的话,既然你觉得在你身上洒了墨水是行为艺术,说不定哪日,我便在你身上练书法。”
三言两语令她一笑可以,但是想哄住她,怕是难了。
此女子非寻常女。
祁家阿濛,小女孩儿也不是什么好应付的角色!
在祁邵珩身上写书法,怎么看都是刻意刁难。白衬衫写满毛笔字,到底荒谬。
要是普通男子,如此耐下性子哄自己的妻子,妻子不买账处处刁难,怕是早该怒了。
可,祁先生待妻子,最不缺的就是耐心。且,他也不是个好惹的人。
见以濛刁难,他说,“阿濛要写,自然好。”
他竟然应允,以濛继续下最后通牒,“明日便写,到时你不准躲。”
听她这么说,祁先生只笑,“想写也可以,阿濛在我身上写,是要人穿着衣服还是脱光了的?”
“.......”
“我妻子是节省的人,穿衣写书法污染了衣物浪费不好,还是明ri你先生脱光了在*上等你吧。”
以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