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为止,醉汉唯独这句话让我对他有了一丝好感,虽然他说的并不是真话。我重新发动了车子,侧过头问他道:“你是哪个村子的?”
他显然听懂了我的意思,咧嘴一笑道:“小兄弟,我就是前面李家村的。看样子你和这位小姐是要赶火车去的吧?那我们就是顺路的。”
我点了点头,他告诉我,要去火车站就要经过李家村,只不过在村口有条岔道,一条是通向火车站的,另一条小道就是通到他家门口的。
醉汉不再与我说话,而是喋喋不休地与施梦娅搭讪起来。从他啰里啰嗦的话中,我心中忽然冒出了一丝不安,不时地从后视镜中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醉汉叫王志民,是李家村中唯一的外姓,因此,他的家也就与村中大部分人家保持了一段距离,是标准的独门独户。
今天是他从小相依为命的老娘死后的头七,按乡间习俗,他从外地请来几个道士到他们做了法事。
法事做毕,王志民按我们这儿的风俗,置办了几道小菜招待那几个道士,吃完后又把他们送到了山外。
他酒喝高了,送完道士回家路上,被山风一吹,不觉酒兴上头,跌跌撞撞一路走来,差点撞到了我的车子。
搭讪了一会,眼见就快要到达他所说的李家村了,醉汉却突然没了声音,打起了震天响的呼噜。
我心中暗暗叫苦,暗里埋怨施梦娅不该心软同意他上车,可又不好意思说出来。前面忽然出现了两排路灯,一条在夜色下略微发白的水泥马路尽头,是一间低矮的砖瓦房。
好久没路过李家村了,没想到竟然有了这么大的变化。更让我不解的是,修路的人不知是不是抽风了,修了这么好的路,居然只通到那个低矮的屋子前,而没有延伸到李家村住人最多的地方。
或许那个矮房子就是王志民的家!我停住了车,大声道:“王志民,已经到了李家村了,前面是不是你的家?”
王志民却没吭声,依旧在打着呼噜。我使劲推了他几下,王志民才睁开惺忪的双眼,嗯了一声又睡了过去。
我叹了一口气道:“梦娅,你看看这家伙醉成这样,我只能把他拖下车,放路上让他自己醒了回家了。”
施梦娅迟疑了一下道:“凌森哥,这样不好吧?索性好事做到底,你开车把他送到他家门口吧!”
我实在不愿意这样做,可她又开了口,我又能说什么?我眼珠一转,突然有了主意,故意叹口气道:“梦娅,你心真好。唉,只是我们今天不能再送他了,你忘了他家今天是他老娘的头七吗?按我们这里规矩,外人是不能去他家的,太晦气了。”
施梦娅的脸上突然出现了一丝惊恐之色,或许我的话让她想起了在刘家大宅院中那心慌慌的一幕。
她迟疑了好一会,终于点了点头。我心中暗暗得意,赶紧跳下车,拦腰抱住王志民,把他拖向车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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