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惜的是,理智的人从不勇敢,自命勇敢的人也认为无需理智。
那么自己呢?曾经平凡的自己为何在见证了这样的强大之后,还是依然觉得自己仍然要反抗呢?
是因为那位强者太过遥远,身为蝼蚁的自己无法直观见证大象的全部,无法直观地感受那位强者的强大吗?或许有吧。
是因为那位强者的意志太过坚定,影响了身为蝼蚁的自己,让自己的性格之中多出了一种果决与坚毅吗?或许也是有的吧。
但是这一切难道就是所谓的全部了吗?难道自己就真的只是一个臣服于别人意志的小丑了吗?难道自己真的就从来不曾有过所谓的自我,从来不曾发自内心的,真正地想要用自己的手反抗一回吗?
不!绝不是这样的!
我心中的不甘如此深切鲜明,你又为何视而不见!面对自己的内心,一切都是远远超过别人所告诉你的真实。这不甘一直燃烧着,因为遭遇,因为家国,因为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将在这股火焰之中被燃烧,被革新,被改变。
这火焰如此真实,比他在走火入魔的那一瞬间所接触的世界还要真实。这才是真正一直伴随着他来到这个世界的,只属于他自己的东西,只属于他自己的意志。他要用这野火革新这个无比悲凉的世界,哪怕最终被这世界所倾覆,他也在所不惜。
一身白衣端坐于屋内,少年知道无双这丫头早已经离开。这丫头虽然想要用温柔将兄长包裹羁绊,却也明白,最好的温柔,是在不该被打扰的时候不去打扰,就好比这世界,对于我们所赋予的温柔。虽然白衣并不一定想要这样的温柔,可是如今的他,也确实不想被打扰。
他也是一个凡人,他也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自我肯定,但是这并不妨碍他认清自己的本质。虽然过往的记忆早已经因为那位强者意识的流出而变得模糊,可是这本质其实早已经被他从记忆中剥离,早已经与那些记忆啊,经历啊什么都无关。虽然因为那些记忆,那些经历才孕育出这样的本质,可是那些都已经成为了不可更改的过去,就算再次更改,已经孕育出的本质是不会再更改的。
紧紧握着腰间的鱼肠,白衣不再叹息,他明白他自己。他一直都明白的,就算那位强者再过强大,他所想要反抗的也绝非仅仅是这样的一个人。令他所不甘的,是如今的世道,是令天下纷争的这个世界,是这个无有喜怒悲欢,让人宿命沉沦的苍天啊!
他所想要斩断的,是这世间一切束缚他自我意志的枷锁,他的自我从一开始就已经确定了的。就算有别人的影响,就算有这些经历的浸染,他依旧还是他,不甘依旧还是不甘,面对这苍天,他依旧是能够亮出他的利剑。
就好比共工抵不周,刑天舞干戚,所谓的侠,最初不也不过是一股最深切的不甘吗?因为这不甘,神秘强者也罢,老天也罢,我们不妨来斗上一斗,也不枉我来到这个世界,也不算白走了这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