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的“吱嘎”一声,我侧耳静听。
“霍汐姑娘,还没休息啊。”确实帝喾从房里走了出来,他披着外衣走到院中,可是听他的语气,却一点都不惊讶会在这里看到我。
为了防止大家睡着之后野兽攻击,所以院子里烧着火,在帝喾出来之前,我一直坐在火堆旁。
“还不累,就想,想一些东西。”这只是我的借口托词。
“原来是这样。”帝喾说着,竟毫无架子在我隔壁坐下,“我还以为,你是介怀兄长的那番话,才夜不能寐的,看来倒是我多心了。”
其实我确实在介意萧珏的那句话。
“霍汐姑娘,今年多大?”帝喾却好像有了兴趣想要和我拉拉家常。
“二十一。”我低头去掩饰,不想被他发现我因为心事而有所迟缓,捡了干柴放入火堆之中。
“二十一?”帝喾却很惊讶。
“怎么?”我纳闷他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反应。
“我以为你还小。”帝喾轻叹,“就像是……十六、七岁的样子。”
就像是……可为什么要停顿?!“你,刚刚是想说汐月吗?”
结果帝喾一愣。
“我在村子里的时候,时常听人说起。”我解释说,“没事,这世上长得像的人多了,若是因为每一个长得像自己的都有所介意,那这一辈子,还剩多少是属于真正自己的呢。”
“你似乎,还在生兄长的气。”帝喾小心试探着问。
我侧目看了看他,他收起打量的目光坐正,我缓了片刻,说道,“我以为,我是他的朋友。”
“朋友?”帝喾忍不住反问了一句。
“是,在这之前,我以为我和他经历了村子里的那起案子之后,成为朋友了。”可是很遗憾的是,“但原来他并不是这么想。”
“怎么说?”帝喾问。
“朋友不应该是坦然相交,彼此鼓励吗?”站在最客观的角度,给出最中肯的建议,“可我觉得,萧珏大人似乎把我当成他的下人了。”
“下人?”这一次,帝喾竟不忍笑道。“为何是下人?”
“只有下人不是才这样的吗?呼来喝去,从不告诉你他的事,他做什么从来也不会与你商量,他的想法不会跟你解释,因为他根本不想和你交流。”想来,确实是这样,从我遇见萧珏开始,就一直是我在说,是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把自己的推理告诉他,甚至,把自己的过去告诉他。可对于他,从他口中所得知的,只有他有一个妻子和一个爱人,甚至连他身世那么重要的事,在不得不说的前提下,我居然还是从别人那里得知的。
也许,他只是把我当做了一个下人,一个替他做事,帮他推理案情破案的下人。
也许在他眼里,我和竹牙、弗昇没什么区别。
“霍汐姑娘,兄长他……可曾向你说起过汐月吗?”帝喾在听了我的话之后,渐渐地正经了起来。
我想了想,摇头,在此之前,曾经有过机会,他差点说出汐月的事,是我拦住了他。我只是觉得还不到时候,或者,他还没准备好要告诉我实话,如果他所说的话里,因为一时不知怎样解释的契机而使一段过去成为谎言,这样不仅是对我把他当做朋友这件事的背叛,也是对汐月的不尊重。
“汐月她……”帝喾想了会儿,便要说。
“不必说了,”我打断他,也知自己此举过于突兀,“我是说,这毕竟是萧珏的私事,你堂堂一个首领,私下里与我说这些,也不太好。”
“霍汐姑娘。”帝喾果然没有说下去,却叫了我的名字,等我重新看向他的时候,他很慎重的问我,“对于兄长,你是否还存有朋友以外的感情?”
这……“曾经有过。”
“那这么说,是现在没有了?”帝喾追问。
“初入这里,我对这里的一切都充满了警惕,萧珏他救了我的命,又是生活中和我接触最多的人,也曾在那时候……对他一无所知的时候,有过心意。只是后来发现,我永远都不了解这个人,萧珏的存在和我所能理解的世界存在很大的出入。”说到这里,我忍不住去留意他的反应,才继续往下说,“我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个特别理智的人,就算是在对待感情这样的问题上,也不会想别的女子一样要死要活的。当我预感到我喜欢他会让自己的人生变得十分辛苦,会经历很多已经想得到的坎坷,我就决定,退回线内,只是安心去做一个能帮助他的朋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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