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面子的事情,再加上长相漂亮的邹忌拱火,可不就要对田忌磨刀了?不然……田忌后来也不会逃亡楚国。”
萧五郎吊儿郎当的这番话,却说的不无道理……
可见萧五郎纨绔的外表之下,非是一无是处,否则也不会被纪京辞收徒。
“为君者心胸岂能如此狭小?”顾行知不赞同。
“这世上,不是所有君王都有心胸,君王可以挑选心胸广阔的臣子,臣子……你有资格去挑选君王吗?”萧五郎白了顾行知一眼。
纪京辞点了点头,看向谢云初:“六郎怎么说?”
前面不论是李南禹还是顾行知,都是按照为臣者……和如何做一个臣去说的。
萧五郎是皇子,自然是站在天家角度,坦诚来说此事。
其实,今日纪京辞是想要借这田忌赛马的故事,来教他们为君为臣之道……
这段日子里,纪京辞一直想要教导她成为一个,能对朝政朝局洞若观火,且风骨清正,立身污泥却不染尘土,还能自保的孤直之臣。
所以,谢云初还没有想好要如何说。
眼见纪京辞正含笑望着她,她直起身同纪京辞一礼,道:“六郎愚见,田忌错在……信任孙膑之能,又无法掌控孙膑,还要用孙膑。”
纪京辞听到谢云初这话,心口重重跳了一跳,表情也认真了起来。
他将手中茶杯放下,示意谢云初接着说。
就连李南禹、顾行知和萧五郎都看向谢云初。
她语声徐徐:“赛马一事,扬名的是孙膑,得罪齐王的是田忌,还有顾师兄说的桂陵之战、马陵之战,扬名的也都是孙膑!”
“以孙膑的谋略聪慧,难道不知道……自古王会忌惮武将吗?他若真心为田忌盘算,就不会让田忌在赛马场上赢过齐王!在孙膑这样的聪明人眼里,当时的田忌……不过是他向庞涓复仇路上的踏脚石,孙膑并不关心田忌日后的下场如何,明面是助田忌赢了赛马,实际是欲在赛马场上一战扬名,让齐王知道他的能耐。”
就如同谢云初当初请谢老太爷入京为长姐讨公道,嘴上说着是为了谢家大爷的吏部尚书之位,实际上……她的主要目的还是为了长姐。
“六郎这观点倒是闻所未闻。”李南禹来了兴致。
萧五郎恍然点了点头:“闹了半天,这里面最阴险的……是这孙膑啊!”
顾行知也垂着眸子细思谢云初的话,觉着好像有那么点儿道理。
“所以,六郎以为……越是智谋才能超群的人,不能掌控,那便不如不用。”谢云初垂眸再朝纪京辞一拜。
纪京辞半垂着眸子,又端起茶杯,晃动茶杯中清亮茶汤,耳边是流水潺潺和鸟虫鸣叫之声。
他曾考教过大邺和北魏诸位皇子,可没有一位皇子的身上……能有这么多为帝者应当具备的素养。
而谢六郎这一身的品质,绝非陈郡谢氏的谢老能教导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