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从善站起身来,亲自沏了四杯茶,先端给柴心月一杯,又端给慕容秋雨和萧汉一杯,最后一杯给了张全约。众人说了半天话,自然口渴,一起喝完茶,张全约放下茶杯道:“马老三亲属帮着料理了丧事,心内不愤,告到青阳县,因为郑员外是池州有名的富豪,何县令不敢做主,便让他们来州里告状。”
听到这里,李从善突然插口道:“似此恶人,直接抓了杀掉便是。”张全约点头道:“我听闻此事,先派人前去调查,得知此事属实,便派差役前去拘捕,谁知不慎走漏了消息,郑员外已经逃走,只抓了管家和一干恶奴。我刚要下海捕文书,不料跟着便有人拿着太子东宫印章前来,命我不要再理此事,并把所有人犯全部放掉。”
柴心月突然怒道:“青天白日,朗朗乾坤,难道真没说理的地方不成?”李从善一脸尴尬,恼怒地看着张全约道:“你真放了?”张全约苦笑道:“我只是一个小小刺史,哪敢得罪太子,只好拿出百两银子安慰苦主,把那些人放了。”
李从善默然不语,脸色铁青。张全约一脸苦笑,尴尬地看着众人。萧汉知道古代这些事太过平常,对地主阶级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大事。自己有时还想着发达了,也过一把带着恶奴强抢民女的瘾。
以前只是想想,等亲耳听到这些事,他心底还是抑制不住愤怒,自古至今,百姓活得战战兢兢,朝不保夕,不仅受官府地主盘剥,生个漂亮女儿还得提防被人抢走。百姓命如草芥,被人随意采割,幸好自己没有托生在一个普通农户家中,要不然还不知道会遇到怎样悲惨的故事。
慕容秋雨忽然轻轻开口道:“郑员外现在何处?”萧汉看到她目中闪出一丝寒光,微微摇了摇头。慕容秋雨面色微变,不再说话。张全约看她一眼,再看萧汉,萧汉摇头道:“此事牵涉东宫,我们不便干涉,恶人自有天收,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此事揭过不提,我们还有正事要谈。”
李从善从桌案上拿出一份文件递给萧汉道:“萧掌门先看看这个。”萧汉展开文件,居然是一份奏章。萧汉快速浏览一遍,面色越来越凝重,读到最后,突然一拍椅背道:“有这些庸臣混蛋,大事可成。”
奏折是枢密院一个名叫秦浩的侍郎所上,大意是太子监国在即,请国主逐渐把国政移于东宫,以便太子熟悉政务。天下节度大将也要到东宫觐见,向太子效忠。
表面上看,这份奏折只是秦浩提早向未来皇上效忠拍马屁,以换取未来的荣华富贵,实际却大有深意。一是这份奏折呈上,国主看到他还活着便有人迫不及待向太子效忠,不知作何感想。二是通过这份奏折便可看出朝中大臣动向以及他们的心思。
李从善见他读完,问道:“萧掌门尽可直言。”萧汉冷笑道:“这份奏折呈上,国主怎么处理的?”李从善一怔,咬牙道:“国主一向对大臣宽容,这份奏折留是不发,是宫中誊写后带出来给我的。”
张全约叹气道:“奏折虽留中不发,朝中大臣却不知怎么得知此事,纷纷到东宫朝拜,连虔州、吉州、饶州、袁州、抚州等刺史和驻军大将都派人向东宫示好,现在没有参拜过东宫的人已经不多了。”
萧汉没想到局势发展得如此之快,沉思良久方道:“恕我直言,国主既已立下太子,我们再去争便名不正言不顺,为今之计,不如步步为营,先笼络住朝中武将,控制兵权,待国主离开金陵后一定要保证禁卫军和金陵守军在我们手中。”
李从善两眼放光,两手紧张地握在一起,看着萧汉道:“此事小王已在进行,神卫军都头郑宾和神卫军都虞侯朱令斌二人与小王关系甚密,天兴军指挥苗训、控鹤军指挥归元贞也与小王多有联系。如果国主离京,不出意外的话,禁军和护卫六军很快便会落到我们手里。”
萧汉摇头道:“不可大意,国主离京,必将带走大批军队护卫,剩下的李煜肯定会换上自己人,到时一着不慎便会满盘皆输,现在国主已经警惕,如果把受处罚的大将全部调离,你还有多少胜算?”
李从善面色瞬间惨白如纸,结结巴巴道:“这点小王疏忽了,萧掌门可有对策?”张全约沉思道:“国主敲打诸臣,必也存了萧掌门所说之心,我们还要谨慎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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