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本性（一）

和它们同阶，不应该有这么强的威力。

    平岳山看了变成水蓝色的符阵一眼，抬臂一震，之前消失的巨浪顿时喷涌而出，浩浩荡荡朝着被固定的蛟龙而去。

    “我艹！”蛟龙忍不住爆了粗口，那可不是普通的巨浪。座空鲸每天要吃大量妖兽，那些妖兽妖力各不相同，驳杂不堪，座空鲸无法吸收，便聚拢起来，储存在胃部，每当遇到敌人的时候，便用其污染对方灵力。一旦被巨浪击中，伤害或许不大，但却可以让体内灵力斑驳混杂，难以控制，效果极好。不光如此，当灵力被污染浑浊，便相当于污染了本源，失去了更上层楼的可能，此生再难进阶。

    断其前程，何其恶毒，杀父之仇，不过如此。

    正当蛟龙全身龙鳞闭合，妖力流转，要硬扛污浊巨浪的时候，附在其上的碧血魔障忽然冒了出来。

    只见一团黑雾弥漫，扩散开来，挡在巨浪面前。黑雾很薄，但巨浪却是穿而不散。

    巨浪穿过黑雾，击中蛟龙，蛟龙赫然发现，原本巨浪中的斑驳妖力居然消失不见，变成了普通的海浪。

    “这斑驳的妖力……真美味。”黑雾显现出碧血魔章陶醉的神情，有些回味无穷。

    千年蛟龙一脸无语。

    “吞噬、释放，这是什么神通？又或者是道术？”座空鲸喃喃道。

    先天蕴成的符纹是天赋神通，而观大道有所悟，得到的技能则叫做道术。

    这个人类不好对付啊，千年蛟龙和座空鲸对望了一眼，看出了彼此眼中的忌惮。原本以为是个软柿子，可没想到居然也这么扎手，看来一旦悟道，不管是灵兽还是人类都受益匪浅，非比寻常，不能以常理度之。

    高阶妖兽的智慧不比人类低，不会像低阶妖兽一样被本能控制，只知杀戮，所以一旦察觉战斗可能会让自己殒落当场，便不愿出手，与其拼命。

    说到底，自己的命总是比别人贵的。

    看着将两只妖兽震撼住了，平岳山并没有趁机出手。此时守军局势已定，他并不着急，而且玄武即将抽出身来，到时候这两个家伙便无路可逃，必死无疑。

    于是云雾中，原本应该对立的两只妖兽和一个人类，相安无事，互相对望，面面相觑。

    …………

    穿梭在街道小巷中，清雅此时看着脚边的尸体已经无动于衷了，不管是完整的，还是残破的。

    当三人进入安界所在的西南区域，心中不免稍稍松了口气。

    进入这片区域，连兽吼声都仿佛变得稀薄起来，这让三人的侥幸心理增大了几分，或许……自己并不会遇上妖兽。

    当然，所有人都是这样想的。所以王叔并没有松懈下来，依然保持着两点一线的阵型，向前推进。

    当路过一所学校时，看到里面残忍的场景，就连一直保持沉稳的王叔都忍不住闭上了眼。

    这间学校并没有因为温度的骤降而导致学生大规模死亡，却因此被妖兽盯上，那人数众多而蓬勃升起的气血，老远就能看见，于是……这所传授知识，教育花朵的学校，便成了屠宰场。

    残肢断体散落在操场上，绿茵操场被鲜血染红，红色的溪流潺潺流动着。像是摆摊一样，各种大肠小肠内脏器官，光明正大的摆放在人们面前。只不过若是同类……任谁也会愤怒吧。

    王叔突然想到湛蓝，想到里面众多的学生，想到那些熟悉的面孔，或许……这也是他们的遭遇。

    四五十岁的年龄，忍不住老泪纵横。

    作为校卫，他没有尽到责任，但作为父亲、丈夫，他尽到了责任。或许这个选择很容易，没有人会放弃家人，但……愧疚之心却不会因此而有所减弱。

    人类啊……总有选择放弃的时候。

    不然……

    到头终是一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