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致和闻言,觉得也有道理,便收起那一叠书籍,然后就想回去了。他先去了天池边上,与龙女道别。
刚到天池边,张致和就看到水天一色,一遍湛蓝,冰川雪山倒映水中,却像是从湖面向下倒长的冰柱,显得秀丽而奇诡。他刚走到边上,就看到湖中波浪微动,水色哗哗,龙女就从水中冒了出来,上半身裹着一身素色鲛绡,下半身仍是龙尾,在水中若隐若现。若在远处看去,却似是冰天雪地里开出的一支菡萏,清极艳极。
她看到是带自己到此的张致和,也启颜一笑,道:“休徵谢过张公子了。”
张致和忙道:“不敢当,我该叫你师姐才是。”
龙女嫣然一笑,道:“师姐吗?那正好,我还没有师弟了。“
“嗯,我要走了,以后有何事可以和师兄说,和绿姨说也可以的。”
“绿姨?我知道你师兄是昆仑掌门,但是绿姨是谁?“
“她是师父身边的侍女。”
“侍女吗?”龙女脸上带了点薄怒,然后又调整过来道:“也罢了。我会去寻她的。”我乃真龙之裔,现在竟要奉承一个奴婢,也罢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母亲早逝,我又结丹不久,还能如何呢?
张致和不是很懂龙女为何有些不喜,忙道:“绿姨人很好的。她对师父十分忠心。”
“我知道,谢过了。”龙女敛袂谢过。
“好。”张致和又说了两句,也就转身离去,去跟师父叩头告辞了。
龙女支着头在岸上懒懒地晒着太阳,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想着这话是他自己来说的还是那个奴婢指示他来说的,想了半日,她又忍不住自嘲一声,想到这有何差别,我现在还是要奉承一个奴婢呀。
正想着,她就看到绿萝从山上姗姗而来,屈辱地咬了咬嘴唇,还是勾唇一笑,道:“绿姨?”
绿萝听到这个,也是一笑道:“哎呀,姑娘这是跟着二郎学的。“
龙女脸色微红,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还是笑着说道:”嗯,刚才张公子来与我说了绿姨是叔父身边的得用之人。我刚来什么都不知道,绿姨和我说说。“
绿萝虽一直跟在楚凤歌身边,也有了些年岁,但毕竟养在深闺,见识不多,如何比得过曾跟随母亲在魔道中沉浮的楚休徵。不一会儿,她对休徵的心结尽解,觉得楚凤歌能有这样一个听话的小辈侍候真的是大好事。
因而两人情好日密,时时来往。楚凤歌向来是不理会这些小事的,自然也由得她们。
张致和却是归心似箭,不久就回到了七杀城中,每日与沈中玉一道不是下棋,比剑,就是联句夜话,沈中玉几乎是手把着手教他炼器,第一次就炼出了法宝灵紫无相绳,可以虚实转化,法印发动就能制住对方全身法力,将人放倒。他本来要送给沈中玉,但是沈中玉却道:“我手上法宝够用了,你拿着吧。”
“嗯。”张致和应道,将灵紫无相绳化为腰带绑在腰上,想着要炼些其他物事送给沈中玉,索性就在炼器室内闭关,苦心钻研起来。
沈中玉见此也就出去了,命人好生侍候,无论天才地宝还是寻常材料,皆不能断。
修行路上重在法侣财地四字。法之一字,张致和身负昆仑仙宗的剑修根本*;而侣者,本意则为志同道合之友,更不必说沈中玉这般合籍双修的道侣;而财之一字,说来张致和一路走来却不曾缺过外财;地指的是修行之地,一般来说只有洞天福地才可,张致和自幼长在昆仑,后来宗门更有洞府分配,再后来住到七杀城中,任外面北邙千里焦土,城中还是福地。
因此,他修为突飞猛进除了因为他天纵英才之外,还在于他一直以来法侣财地皆不曾缺。
这般不计成本的练习之下,不久张致和就又炼出了一盏明灯送与沈中玉,沈中玉取名曰明月夜,正好放在室内照明。
两人日夜相对,时时苦修,修为大进,不知今夕何夕。直到张致和再一次往朔方城寄信与解存举,回信却还是“观主与贺楼承嗣外出游历。”
他忍不住觉得有些奇怪,就去问沈中玉道:“不知道梼杌爪上毒性如何解?”
沈中玉闻言,笑道:“怎么想起这个来?”
张致和将信递与他说道:“因为忧心朔方城之事,我每两年就写信与解师兄。但是一直以来都是这般回复。要解梼杌爪上的毒性很难吗?他们是为了寻药?都去何处冒险了?”
沈中玉掐算了一番,说道:“大乱将起,天机不明,只能看出十分凶险。”
“什么?”张致和闻言惊道,不由得后悔自己往日实在太过懈怠,竟坐任此事发生,立刻就道:“先生,我欲往朔方城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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