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中玉从蓬莱出来之后,看了看方向,想到附近就是济水,乃是一条有数的大河。最好的是从济水上溯就是九河,下承地气,上接天河,龙门开于其中,鲤鱼从河上溯,跳过龙门之后就可天火烧尾,化为真龙。
因此济水、九河中的鲤鱼多有一丝龙性在,配合上沈中玉手中的那一瓶龙血,正好用来点化道兵。他想着点化二十五个鲤鱼童子,再点化二十四个蛇女,如此阴阳各半,结为大衍阳和阵,阴平阳秘,精神乃生。
此时,他就站在济水之中,如同站在平地上一样,一掐大雨龙王诀,丝丝雨水混合着灵气落入水中,这一场雨落了三天。方圆上百里的鱼虾都游到他跟前来,他从中挑选了二十五尾分外有灵性的鲤鱼出来带走。
至于剩下的就放归河里,这混合灵气的雨水有启灵之用。说不定,内里哪条鲤鱼就会得了造化,开了灵智,成为妖物,也算是沈中玉送它们的造化。昔日,沈中玉在魔道,做事也是做绝,不留后患;而今做好事,也是做绝,两面净光,让人挑不出坏处来。
再去深山里挑了二十四条蛇,他就带着一袖子的鳞虫远出东海,其中还打杀了两个想要拦路的元婴大能,因为有事要做,沈中玉连姓名都懒得问了,这儿也不消记下。
东海曾是九幽魔宗的出入之地,他转世之后也是在东海边上泰山脚下长大,对于东海十分熟悉,轻易就寻了个远离航线的偏僻小岛。上岛之后,神识扫过,再无人烟,设好了法阵禁制,然后将袖囊里的活物倒出。
他看了一眼这些鲤鱼和蛇虽然还有些灵性,但都有些恹恹的,再不耽搁,从袖中摸出那瓶子龙血,直接洒向空中。点点血珠却就停在半空,不曾落下,而是在沈中玉神识控制下落在蛇鱼身上。
龙血像是活物一样钻入到鱼蛇体内,然后那些本来气息奄奄的鲤鱼和蛇就像是掉进滚油锅里面一样,开始不停地跳跃挣扎起来。沈中玉双手向下一压,它们就像被罩在一个玻璃罐子里一样,只能在罐子里蹦跶。
他的神识分而再分,竟分成足足四十九道,构成禁制打入这些蛇鱼体内。禁制入体,却似是一股清凉自顶门而发,帮助这些蛇鱼挺过了了龙血燃身的考验,还将主仆契约及一个阵图打入脑中。
又过了半日,数条鲤鱼已经在龙血和沈中玉的禁制帮助下,炼骨化形,化为一个个小妖,跪倒在地,向沈中玉叩头,口称老爷。
这次点化共用了两日。二十五个鲤鱼童子以及二十四个蛇女均已化形,沈中玉眼光不错,没有挺不过去化为一摊血水的。
数十个男女,男的穿杏黄衣,女的青衣绿裳,整整齐齐地站在沈中玉跟前,倒也有些气势。沈中玉也有些高兴,好歹有些办事的人了,顺势跟这群小妖讲了一回经,将一部妖修法决传下去,然后让龙子管着,再然后他就去闭关了。
自从他离开了昆仑之后,诸事繁杂,一直不曾有空闭关,整理心得。此时闭关,一来增长修为;二来,也整理这一路以来的感觉,好作突破。
而另一边,远在昆仑,张致和在闭关期间,却出来见了自家师兄。卢问鹤因为关心师弟,不由得有些心浮气躁,被楚凤歌罚了好几次抄书,在抄得头晕脑胀的时候,听到师弟回来,赶紧搁笔来看。
张致和虽然还是心神不定,但是心性坚定,暂且将种种思绪压下了,此刻在师兄面前面前露出个笑脸,道:“要师兄费心了。”
卢问鹤看着张致和那一脸假笑,吓得险些撞在门框上,伸出手在张致和跟前晃了晃,道:“师弟,你这是怎么回事?”
张致和闻言一皱眉,又露出个苦相来,然后硬是勾唇,逼出一抹笑道:“没什么。”
卢问鹤道:“你自己去照照镜子看看你这是什么样子?“
“没有镜子。”
“唉。”卢问鹤一挥手,幻化出一个水镜,道:“自己看。”
张致和看到水镜中的自己,愣了愣,然后眨了眨,感觉眼中一热,颇有些奇怪,虽然师父自幼教导要正衣冠、明礼仪,但他也不曾这般仔细地打量过自己,自觉不算丑,但确实不如沈先生那般好看。
想到沈中玉,他心中又是一痛,原来忍住的眼泪悄然滑落,沈先生是嫌自己太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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