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夜,鲜血蔓延,黑鸦猖獗。可没人会在乎这些。一个个衣衫褴褛饿的只剩皮包骨的人在尸体堆里寻找可供他们食用的东西。他们双眼浑浊,凄冷的月光投下的是他们绝望到渐渐麻木的心。
大地已满目疮痍,平时无害的树和动物,现在都是吃人的恶魔。浓密的树根是绳、是箭也是刀,更别提那些动物的利爪了,在路上随便什么都能杀了他们,然后当成食物。
人类不团结?呵......变故刚开始时,在几天的迷茫后,有人指挥,变异的植物和动物也没什么可怕的,真正的灾难是从朝廷派兵镇压领头反抗的人开始的,新来的国师意思就是他们得罪了真神,所以要把他们当成祭品献给真神,死亡的恐惧蔓延了整个秦轩国,每天都有数百人死去,见证了同胞死亡的人从一开始的惊恐到如今的麻木,时间也不过才一个月。
走在路上你可能会看到这么一幅场景:一个人正在被妖树吞食,不远处的一群人还在争夺一小块肉,完全无视那人嘴里发出的求救声。也可能会看到几个人共同分食一具尸体,没错,现实就是这么残酷,特别是在面对彻底的绝望的时候。你可以说他们疯了,但你不能谴责。
阴暗的地牢内,黑色符咒飘在半空形成牢固的枷锁囚禁着里面的人。忽明忽暗的烛火燃了一半,映着那人单薄的身影。
“秦钰,他们,到底在哪里?”
魉又点了一支蜡烛,将房间照亮了不少,可清楚的看见秦钰苍白的脸。
秦钰似笑非笑的朝他勾了勾手指,魉迟疑了一下最终凑上前。只听他道:“你想知道?做梦。哈哈哈......”
魉紧抿着唇,下一秒,一道黑色长鞭似闪电般落在秦钰身上,留下深深的血痕。
“跟他废什么话?不说就直接打,你舍不得,我来!”魍一把推开魉,不耐道。
舍不得?秦钰讽刺的看向魉,这个人是他决定要过一辈子的啊,可他现在才发现这个人是这么陌生,陌生到他希望从未遇见过。
魉深深地看了一眼秦钰,紧握的手缓缓松开,最终冷漠的丢下一句“早点说出他们在哪里对大家都好,你也不必再受这些皮肉之苦”离去。
“皮肉之苦?呵......”最痛的从来不是这些所谓的皮肉,而是千疮百孔的心。
对于魍的鞭打,一天天的,他早就习惯了,不习惯的是魉那张冰冷的脸罢了。
皮鞭抽打的声音在牢房内清晰可闻,石门后的魉听着,胸口钝疼,伸手触碰,什么也没有。是啊,他是没有心的,又怎么会心疼?这是一个玩笑吧?可他一点也不想笑。
这件事要从半月前说起,秦言服用所谓的仙丹过多驾崩,太子秦宇扬入宫,被纳兰紫鸢扣留,暗地里的较量终于明面化,国师墨白羽率兵闯入皇宫,被若水的魔兵拦截,这场仗的输赢没有任何悬念,谁知临了秦钰故意放走了秦宇扬和墨白羽,至今仍未找到两人。
秦钰因此被囚禁,这是若水的命令,纳兰紫鸢对此也无可奈何,杀了秦宇扬和墨白羽摧毁秦轩国,这是她二十多年来的唯一目标,怎能毁于一旦?
黑色的雪纷纷扬扬,纳兰紫鸢着一袭火色迤逦华丽长裙立于城墙之上,雍容之姿漠视着炼狱般的世界,蝉翼似的完好唇形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
“几百年了,父皇,女儿终于要成功了,您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抬眼望去,群魔乱舞,尸骨成堆,多像他们纳兰一族被全灭的时候啊。缓缓合上双眼,耳畔还萦绕着族人的求救声,脑海中,漫天的火光怎么也挥之不去。
“你想报仇么?”
火光吞噬她之前,她听到有人这么问。
“是,我想报仇,我要杀了他们,一个不留!”
“我可以赐你无尽的生命,但你的灵魂属于我,按照我说的做,如何?”
“那我什么时候才能报仇”
当时那人是怎么说的?他说,很快。几百年过去了,时间的确过得很快,空洞的活了几百年,但那又如何?能报仇不就好了么?
想要的明明都得到了,为什么感觉心空了一块?这不就是她一直想要的结局么?
狂风卷过,黄沙飞舞,似乎在嘲笑她的迷茫。
海浪涛涛,无情的拍打着沙滩,涨潮之时,一群灵动的生物正在接近这片海滩。他们每个人都有着一条五彩鱼尾,细密的鳞片在阳光下闪烁似星。不......还有一条雪白的鱼尾,虽然同样的闪耀,却怎么也比不上同伴的五彩。
“阿雪,你一个人去采树莓行不行啊?要不我和你一起去?”一个人鱼对身边的人鱼道,姣好的面容让他身旁的人鱼自行残秽。
在其他人鱼嫌恶的目光下,名叫阿雪的人鱼摇了摇头,低声道:“梦,我一个人可以的。”
梦微微一笑,眼中五彩流光,“那你一个人要小心哦,遇到魔兽记得用传音贝壳通知我们,还有,千万不要错过退潮的时候,龙宫关闭你就得等下个月的潮汐了,知道吗?”
“嗯。”阿雪点点头,“那我先走了,梦也要小心。”说罢,背着竹篓,雪白的鱼尾化作修长的双腿朝东部走去。
在他走远后,一个人鱼阴阳怪气的说道:“丑八怪终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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