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这话严静思都能诡辩两句,唯有在这个师父面前她只能认怂。
“您也知道宫中这段日子不安宁。”严静思斟茶赔笑,“所幸此次风波已平,接下来弟子便可放心静养,师父您不必担心。”
在这深深宫闱中,风波何时真正平息过?
严静思这种明摆着的安慰之词连自己都骗不过,更何况是洛神医。
哎!洛神医心中重重叹了口气。到老才看上一个合心意的徒弟,没想到却处在宫中这么糟心的地方,若能身心自由,随自己出去游历游历,增长见闻,假以时日,凭她的资质,必定青出于蓝,有所成就。
“你真的甘心这么过一辈子?”如若徒弟有半分犹疑,洛神医都会竭尽全力助她脱离此地。
严静思舒展着眉眼笑嘻嘻凑近洛神医,“师父,您对我真好!”
得亏洛神医修养好,不然早一巴掌把眼前的笑脸扒拉边上去了。
“去去去,嬉皮笑脸的,成何体统!”得到的结果让人非常不满意,洛神医嫌弃地挥了挥手。恨铁不成钢啊!
“师父,造福百姓不止悬壶济世治病救人一条路。”严静思坐回身,道:“对很多大宁百姓来说,治病,更需治穷。我现在的位子,或许活得要比常人谨慎些、劳心些,但同时也享受着常人无法企及的权力与财富。相比做个游医,或许,我更适合现在的位置。”
“哼,和皇帝待久了,果然境界也大为不同!”洛神医斜睨了她一眼,“既然你心中已有决断,那么为师以后再也不会提及此事。”
严静思恍然,“师父今日过来,应该不是只为给弟子把脉吧?”
“没错。”洛神医确定了严静思的态度,接下来的事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了,“皇上应该和你提过,为师曾经为先太后看过诊吧?”
严静思点了点头,正是因为此事,宁帝对洛神医格外尊敬。
“其实,先太后当年崩逝,真正的原因是中毒。”
严静思大惊,脱口问道:“皇上可知此事?”
洛神医神色凝重地摇了摇头,“我答应先太后保守秘密,若非你执意留在宫中,我也不会重提此事。那千日醉极为霸道,中毒过程缓慢,毒发时状似气虚衰竭,极难辨别出是中毒。而一旦显现出毒发的症状,便已经是毒侵肺腑,寿数无多。”
严静思这才明白,为什么师父执意让她从毒经入门。
“研制千日醉的解药非短时间能成,我只能一边尝试,一边行针术为先太后压制毒性,竭尽全力,最终也只助先太后支撑了两个月。在此期间,我暂住太医院,因常常行走宫中而听闻了不少传言,可信与否另当别论,只是,就在皇后娘娘崩逝后不足半月,风头正劲的林贵妃也随之薨了。”洛神医看向严静思,眼神别有深意。
严静思蹙眉,“您是怀疑......林太妃是毒害先太后的主使之人?她的死与先太后有关?”
洛神医颔首,“极有可能。但最重要的是,那林贵妃是成王的生母!成王谋反,必定密谋多年,宫中必定也有其党羽,很可能就是他母妃的心腹。为师听到成王宫变的消息心神难安,唯恐你不知不觉中着了千日醉的道儿!”
洛神医从药箱中取出一方木匣,推到严静思手边,道:“这是千日醉的解药,为师研究数年,也是得你相助才能在今日完成。”
严静思接过木匣随即打开,里面是两颗纸包的药丸,就近闻着还有淡淡的药香。看来,另外一颗是给皇上的。
“成王虽败,但他们母子在宫中经营数十年,是否还有漏网之鱼谁也不知,你要处处谨慎才是,切莫疏忽大意。”洛神医顿了顿,道:“子嗣之事,无需心急,待处境更明朗些、身子调理得更康健些,再考虑也不迟。你母亲暂时不便进宫,临出门时再三嘱咐我提醒你,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要心急,尤其是牵扯到徐贵妃和徐家,一切但凭皇上定夺。”
不用说,严静思也能想到母亲听到宫变的消息是该如何焦急地担心自己,再看着手上药香犹存的木匣,严静思心中一阵激荡,不由得开口道:“师父,我其实......”
我其实并非真正的严家女儿严静思啊!
洛神医却抬手止住了她的话,“聚散皆为缘,缘到了,便不必执着于前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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