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如果穿过来这件事能算得上是“好运”的话。
好在运气不够,还能靠人品来凑凑。
上一世,外公一手创办的偌大商业集团,可就是以药材和粮油起家的。冯家世代传下来的那本古药材炮制手札最后也是传到了严静思的手里。
附子祛毒,恰好是冯家的专长!
武侠小说里对神医的人物设定可能是邪乎了一些,但大凡被冠以“神医”美名的,必定对医术有执念。
执念,是动力,但又何尝不是弱点呢?
时节刚刚进入梦秋,早晚虽明显凉爽下来,但午时前后太阳还是很烈的。
尽管如此,庄田里的庄客们却是整日乐呵呵的。
稻谷正是鼓粒的时候,阳光越足,越有丰收的盼头。
老天爷今年算是给饭吃。
京畿的百姓被老天爷眷顾,可越州一带的百姓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入夏开始,越州的降雨就明显异于常年,从入夏开始,淅淅沥沥的雨就黏黏糊糊下个没完,尤其是稻谷扬花的时候,整个月也没见到几次太阳露脸,减产是一定的了。
好在集中雨量不大。辛辛苦苦一茬粮,欠收总比决堤绝产要好。
可就是这么点愿望,也被一场突如其来的秋雨给冲毁了。
越州辖下广昌、广平两县洪水决堤的消息很快被八百里加急送进了京城,递到了宁帝的御案上。
去年秋收后,越州境内沿长河一带开始翻修堤坝,户部记录,光是白花花的银子就花了三百多万两,结果,今年秋天一场大雨就给冲垮了!而且,折子里写的清楚,决口不止一处!
宁帝看完折子就砸了御案上放着的一对玉壶春瓶。
次日正逢大朝会,宁帝在大殿上雷霆震怒,上至江浙总督,下至广昌、广平两县的地方官,这一任的考绩统统为差,还要秋后算总账!随后,又立即任命徐彻为巡抚,前往越州地区督办赈灾。
徐彻不是旁人,正是徐贵人的同胞长兄,也是徐尚书属意的接班人,时任户部左侍郎。
徐侍郎仗着胞妹圣心专宠,素来以国舅自居,并且对自己的前程有着谜一般的自信,坚信只要再跨前小小一步,就能将挡在他前面的尚书林远取而代之,进而入阁拜相,走上人生巅峰。
此次南下赈灾,正是徐侍郎苦苦等待的那“小小一步”。
严静思从邸报上看到这条消息后,早饭没控制住吃撑了。
态势的发展,果真如她之前所料。
甚好!
皇后娘娘心情一晴朗,直接受益者就是身边的人。这个月不仅可以多领半个月的月银,庄客们从此以后每做六天工就可以歇一天,摊上歇息的时间上工,还有双份的工钱拿。
不仅是庄客,庄内的侍婢和护卫们也享受同样的待遇。
前院小操练场内,左云负手站在演武台上,微微眯缝着眼睛瞧着台下捉对演练拼杀的下属们,站在他身侧的是副手吕青。
“老大,娘娘的动向,咱们真的一点也不用向指挥使大人汇报?”吕青低声问道。
左云连眼睛也不曾多眨一下,语调微懒着回他:“别忘了出来时皇上的命令,从此以后咱们可就是皇后娘娘的人了。当然,若是皇后娘娘叛上作乱,咱们还是可以叛主投明的......”
“老大,我错了,以后再也不会问了。”吕青顶着一头冷汗立刻认错,唯恐老大再继续胡言乱语,说些大逆不道的话来。
虽然明知不会被别人听见,但他心灵娇弱,委实受不了这样的刺激。
保公公腰板儿挺得绷直,迈着小方步打从校场门口晃了进来,隔老远就冲着演武台上的两人挥手。
吕青吕副千户激动地挥手回应,平生一次觉得,这个交起手来招数又黑又阴的太监头子看着也可以这么和善可亲。
康保脚下一顿,周身的那股子闲适劲儿就像手里的沙子一般,不用风吹,自己就散了。
突然态度转变,定有猫腻!
因为这场“美丽的误会”,下晌的切磋过程中,保公公毫不手软地祭出了强化版的实战杀招。
本着“友谊第一,切磋第二”的吕副千户在失手中了两招之后委屈感爆破天际。
康保这个太监头子看着和善可亲?
自己眼睛真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