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锦安赶到医生的时候,手术室的灯还亮着。他找到护士问过情况,说是郁海芙撞到左脚,这会儿正在动手术。
大概四十分钟后,医生戴着口罩走出手术室。
“病人家属到了吗?”
“我是。”
郁锦安起身过去,站在医生面前,“我妹妹情况怎么样?”
“手术很成功,后期只要好好恢复就不会留下后遗症。”医生的话令郁锦安心中的担忧减半,旁边手术室也亮着灯,赶来陪伴的病人家属不少。
不久,护士将郁海芙推出来,郁锦安弯下腰,轻轻喊了声:“海芙。”
郁海芙闭着眼睛,没有回应。护士说麻药效力还没过去,要到后半夜才能醒过来。
“你们这边的家属安静一点。”
穿着白大褂的护士沉着脸过来,走廊中不能大声喧哗。
手术室门关上,郁锦安不自觉又回头看了眼,那边手术室门前的喧闹声与他们这边的安静声形成对比。
自从叔叔去世后,海芙身边就没有了亲人。她本来就是孤儿,可怜无依,她身边能够依靠的人,如今也就只有他了。
郁锦安敛下眉,跟着护士回到病房。稍后,他去办好住院手续,才又回到病房。
手术过后,郁海芙脸色不算好,护士调好输液瓶,简单叮嘱两句就离开。因为刚手术完,家属可以陪护一晚。
病房中的光线昏暗,郁锦安坐在床边,看着郁海芙此刻沉静的睡脸,忽然想起几年前他生病的时候,叔叔和海芙也是这样陪护着他,照顾着他。
心底某处蓦然动了动,郁锦安伸出手,拉高被子盖住郁海芙的肩膀。
窗外天色渐亮的时候,躺在病床中的人逐渐清醒过来。郁海芙掀开眼皮,觉得口干舌燥,她偏过头想要找水喝,却一眼看到趴在她床边的男人。
此刻病房中一片静谧,只有加湿器不断发出的轻微水声。男人那张五官完美的脸庞近在咫尺,她整颗心都加速跳动起来,不自觉把手朝他伸过去,指尖颤抖的无法控制。
已经有好久的时间,郁海芙没有这样近距离的看过他,那种发自心底的悸动,还是如此强烈。她抬起的手指就要落下的那刻,趴着的男人突然动了动。
男人深棕色的瞳仁看过来的时候,有种特别的冷冽,郁海芙被他的眼神怔住,手指僵硬的停留在半空中,无处安防。
“醒了?”郁锦安坐起身,“感觉怎么样?”
“有点痛。”郁海芙垂下脸,隐去脸颊的尴尬,转手指向左脚的部位,“那里很痛。”
“医生说,手术过后会有些痛,过一两天就会好的。”郁锦安倒了杯水,递到郁海芙手里,等她喝完后把杯子放在床头柜上。
“怎么会出车祸?”
听到他的问话,郁海芙脸色微微一变,声音也低下去,“转弯的时候,那条路没有路灯,我没有看清路况,车子才会撞到路边的树干上。”
“这么不小心?”郁锦安眉头轻蹙,海芙开车的技术一直都很好,应该不会出现这种新手才有可能处理不了的情况。
心知他的怀疑,郁海芙低着头,双手揪住被子的边沿,道:“开车回去的路上,我想到爸爸了。看着你们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吃饭,我就会想起爸爸,想起以前哥哥和我在爸爸身边的那些时光,所以我,我……”
“海芙。”
郁锦安轻蹙的眉头松了松,掌心落在她的肩头轻拍,“别乱想,你放心吧,我答应过叔叔照顾你,就一定会照顾你。”
“哥。”
郁海芙鼻尖酸了酸,将头靠在郁锦安肩头抽泣起来,“爸爸不在了,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
“我知道。”郁锦安应了声,语气安抚。
叔叔的车祸原因,还没有查清,如果找不到真正的原因,郁锦安就无法安心。尤其当他知道,郁敬铠同郁家的那段渊源以后,他心中更觉得愧对叔叔。
海芙是叔叔唯一的女儿,哪怕她不是叔叔的亲生女儿,但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她还是他的妹妹。他有这个义务,代替叔叔好好照顾她!
早上七点,郁锦安开车回到别墅。他打开门进去时,恰好乔南带着儿子准备出门,“海芙怎么样?情况严重吗?”
“左脚骨折了,已经做过手术,医生说修养一段时间就会好的。”
“那就好。”乔南松口气。
“送儿子去幼儿园吗?”郁锦安又重新拿起车钥匙,道:“我送你们。”
“不用了。”
乔南帮他把外套脱掉,“我让司机过来送我们,你昨晚没有睡,好好休息吧。”
“我不困。”
“那也不行。”乔南不想他太辛苦,口气有些命令,“去洗个澡,吃点东西。早餐我做好了,你自己加热就能吃,阿姨说中午过来,你下午才能去公司上班。”
“好吧。”对于乔南这样的“管教”,郁锦安倒是乐于接受。
司机将车开到别墅门前,郁锦安抱着儿子,走到车门前,先把儿子放进去后,便转身望向身后的人,“昨晚的事情没有结束,今晚我们继续?”
他的声音不低,乔南生怕儿子和司机听到,红着脸在他腰间掐了下,“郁锦安,你给我闭嘴。”
“那你就是答应了,我晚上早点回来。”
“……”
须臾,司机将车开走。别墅门前的那道身影逐渐远去后,乔南才转过身坐好。
“妈妈,你脸好红哦。”明宝撅起嘴巴,学着大人的模样伸手摸摸乔南的额头,“妈妈难受吗?是不是生病了呀?”
儿子这个小动作,瞬间让乔南感动不已。她把儿子抱在怀里,低头亲亲他的小脸,道:“妈妈没有生病。”
“哦。”
明宝倚在妈妈怀里,一脸满足。
车窗外的景物飞过,市中心的早高峰时段拥堵,幸好他们出门早,才没有陷入车流阵中。斑马线内的行人一波接着一波,川流不息。有的人擦肩不识,有的人只匆匆一瞥,乔南不禁想到,这千万人中究竟要有怎样的缘分,才能相识相知。
然而她和郁锦安,原本也应该是素未谋面的她和他,却以为五年前的那段交集,从而延伸出今日的一切。
有时候想起来,不真实的好像一场梦。但有时候看着身边的他,她又觉得,她这辈子要等待的那个人,好像就是他。
傍晚,酒吧街的灯光逐一亮起来。
二楼包厢的门被人推开,平头神色紧张的进来,“律哥,北街的酒吧街都被警察封了!”
“什么时候?”
“刚刚。”
关律坐在沙发里,听后眼神沉了沉,“谁被抓走了?”
“胖头。”
杯中的液体妖娆刺目,关律薄唇勾了勾,抿了口红酒,“这次恐怕真要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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