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太太叹了口气,喜不自胜道:“这下当真是三喜临门了。”
方菲玥笑着附和道:“正是呢,祖母马上就能抱到曾外孙了呢。”
刘氏却是笑道:“外孙终究是人家的,若是澈哥儿能早日成亲,到时候老太太怕是更欢喜呢。”
老太太目光一寒,眼底笑意立刻减了三分,只道:“如今澈哥儿虽是刚中了贡士,只这殿试在即,亲事还是缓些时候再说吧。”
刘氏却道:“老太太担心澈哥儿的功名无可厚非,只是这几年澈哥儿年岁见长若在不说亲只怕会耽搁了啊。”
老太太摆摆手,“这倒不会,再缓半年也无妨。”
不就是想着等那孽种高中之后说门好媳妇么,也不想想,就单凭着那孽种的庶子身份就会被多少大户人家拒之门外。刘氏在心底对老太太的做法嗤之以鼻,面上却是笑着说道:“既是老太太如此说,媳妇不提这事就是了。”
老太太笑着点点头,转头吩咐疏雨:“你去吩咐大厨房做桌好菜来,再去将老爷和少爷们请来,今日喜事临门,我要摆上一桌好好庆祝庆祝。”
疏雨笑着应了一声,自去了。
因着近日喜事连连,老太太欢喜不尽,一家人又都在饭桌上说好话讨她老人家欢心,这一顿饭吃得倒极为尽兴。
吃了饭,方菲玥因和方菲苓同路,便牵了她的手两人一道回去。
月色正好,水银一样流淌下来,微风习习,早没了冬日的刺骨凉意,多了几分春意暖暖,吹在人身上格外舒服。
两人牵手并排走着,方菲瑜却是一路上精神振奋,拉着她的手不停地说着话。
因着晚上吃了几杯酒,方菲玥微微头晕,只懒懒地应着。
快到韶离馆的时候,方菲苓突然道:“三姐,我瞧着大哥哥今晚不似很高兴的样子。”
“嗯。”方菲玥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大哥哥明明考中了,怎地还不开心呢?”方菲苓不解道。
方菲玥叹道:“许是大哥有烦心事吧。”
说道这她叹息一声,大哥一直为了她的亲事烦恼,总觉得是他没有能力保护好她,岂不知这亲事是夫人一早算计的,夫人必然不会舍得大姐二姐嫁入顾家,四妹年纪又太小,不管怎样都会落到她头上的。
方菲苓也叹息道:“做大人真是不好,每次去母亲那里请安,我总是心惊胆战的,母亲虽是笑着,可我知道她不是真想笑的。我也知道三姐这亲事是母亲故意安排的,可是三姐还是要笑着跟母亲说话,也不能抱怨一句。”
方菲玥笑着拍拍她的小脑袋:“你小小年纪实在不必忧心这些,只管自己开心就好。这烦恼的事自有我们担着,必不会落到你身上。”
方菲苓撅着嘴扑进方菲玥怀里,小脑袋在她蹭了蹭,声音糯糯的:“三姐,我不想你嫁人,那顾家山高水远,以后我想你了也很难见到了。”
月色温柔似水,方菲玥眸里便惹了水光。她紧紧搂住方菲苓,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背,柔声道:“傻丫头,说什么傻话呢,等到苓儿长大了,有了夫君,就能去看我了,我也能去看你呀。”
方菲苓从她怀里抬起头,信誓旦旦道:“嗯,我一定要找个与三姐相近的婆家,这样就能常常见面了。”
月华清明,她眼底如星光一般明亮,方菲玥心底柔软成这温柔的月色,捂着嘴笑她:“小丫头。不知羞,总将亲事挂嘴头。”
方菲苓脸色大红,恼羞成怒地跺脚,喊了一声“三姐”便一溜烟跑得没了人影,方菲玥忙命伺候她的丫鬟婆子跟上去,才隐了嘴角的笑意。
四妹天真烂漫,怎会知这亲事的诸多无奈,以爹爹的心机和刘氏的算计,四妹只怕也要同她一样,成为方家稳权争名的工具了。以后,只怕她们姐妹真真是再难见面了。
想到这方菲玥怅怅叹息衣裳,朝着绛雪轩的方向看了良久,直到静菡出声劝道:“姑娘,夜里凉,我们回去吧。”
方菲玥这才收回目光,淡淡道:“回去吧。”
自定亲后日子便又波澜不惊起来,安静过了几日,这日午膳时分,静菡摆了膳上来,一面小心扶着方菲玥坐下,一面笑道:“方才四姑娘派人来传话,说是请姑娘午后去后花园陪她作画。”
方菲玥苦笑道:“我只忙着绣嫁衣了,那里还有心思出门。”
静菡劝道:“姑娘也该出门透透气了,您这几日一直忙着绣嫁衣,四姑娘都说您冷落她了呢。”
方菲玥笑道:“也就四妹鬼精灵,她哪次来我不是放下针陪她的?罢了罢了,左右日子还长,也不急在一时,午后我们就去陪四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