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了吗?”又转向王嬷嬷的方向,我别有深意的说道:“毕竟,让主子为难,并不是做奴才的本份,你说是不?”
一句一句,我说的极慢,也说的极有感情,开弓没有回头箭,我是真的没有放过她的意思。当然,之所以会这么做,并不全因为她对我不敬,而是此人心眼歹毒,心思狠辣,让她留在四王妃身边,以后难免会劝四王妃夺我的孩子。所以,我必须在此刻就将她的心思扼杀在萌芽状态。不然以后,就算有侧妃之位,又有凌禛助我,也不一定能保全我三个孩子。尤其那三个还都是阿哥。
想到这里,我赶她走的决心更是坚定,几乎不给她任何开口的机会,张嘴又道:“如果你还念着以前的情分,就别求情,也别让王妃娘娘为难,不然,就真的枉费她对你的一片热心了。”
“是这样吗,王妃娘娘!”王嬷嬷眼含热泪,不可置信的看着四王妃。至此,我的目的已经达成一半,只是最后靠的,却是王嬷嬷那一星半点儿的舐犊之情。想想也是,虎毒不食子,王妃毕竟是她带大的,就算此前有所利用,有所倚仗,那也是建立在不伤害王妃的前提下。此番我直接拿王妃的前程做赌注,她自然是害怕了,哪里又会有翻盘的机会。
可能这就是人心吧。再硬的心,都会有那么一丝半毫的柔软缝隙,再软的心,也会有半丝半缕的坚持。这不奇怪,甚至是最正常不过的。
“听傅侧妃的话,你去吧,回沈府去,我自会知会爷爷,让他厚待你。”四王妃开口,给出的答案,我很满意,她也很满意。唯一不满意的是王嬷嬷,但是无奈,她根本没有反对的资本。
是夜,无星无月,一个老奴的离开带不走什么,也不曾留下什么。甚至就连见证的人,也只有我和王妃。
“说吧,还有什么事?我总不会天真的以为,你来,是帮我清理门户的。”满身疲惫的靠在引枕上,四王妃显得很是落寞,就像一个小不点,失去了自己最心爱的抱枕一般。可能会失眠一小会儿,但是却不可能失眠一整晚,更遑论一辈子。王妃,此刻便是处于‘失眠’状态。
“娘娘睿智。”我躬身,笑得更加端方:“妾今日过来,的确还有另外一件事情,想跟您求证。”
“你说吧!”王妃半合着眼睛,看起来非常无害。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去年早夭的大阿哥,其生母,是不是烟雨楼的绘姐……徐绘。”
“你知道?”四王妃猛地坐起,大睁着眼,极为犀利的望着我:“你怎么知道?谁告诉你的?凌禛明明答应过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猜的。”我轻喃。一瞬间,全身的力气都被人抽走,两眼放直,怔怔的看着前方,自语出声:“为什么?为什么是她?为什么?”
“自然因为他喜欢她了。”四王妃用一种同病相怜的眼神看着我,唇角轻扬,缓慢而遗憾的说道:“我们都不是他最初爱的人,我们都不是徐绘,我们得到的他,都不是完整的……完整的他,只有徐绘知道,只有徐绘得到过。所以她才是他记忆深处的唯一,是他心里的最美。你知不知道,每逢初一十五,就连在梦里,他都呢喃着绘、绘、绘……叫着那个本该死去的女人的名字……”
“不,我不信,我不信。”我慌乱的摇头,嘴上说着不信,眼泪却涌了出来。
“不,你已经信了。”王妃直勾勾的看着我,像是要透过我的眼睛,直接看进我的心。我想挡住她,想掩饰,一时间却不知道该怎么挡,因为我连一只手都抬不起来。只能沉默着,呆呆的任她打量。
最后,她问我,想不想知道徐绘的故事。
“不。”我摇头,坚定的拒绝,并且放话:“我跟你不同,你是从来没有得到过凌禛,但我得到过,我甚至可以骄骄傲傲的告诉你,那个男人,不管他的以前如何,至少他的后半辈子是我的,全是我的。至于徐绘的事情,大阿哥的生母,他要是想告诉我,我就听,他要是一辈子不想说,那我就放在心里,宁愿遗憾一辈子,也不愿意让你看到我的失落。王妃娘娘,同病相怜这个字,永远不可能用在我和你的身上。”
“夜深了,您早些休息吧。”
说完,我便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