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梵天看着远处的火光,依旧无比平静的说道:“那里的黑金精很多,真的很多,只是想要点燃黑金精,不是单纯的靠一点点火焰就可以,那么多的黑金精想要全部点燃,自然需要不断的在不同的地点放火才行。只是当火势蔓延到一定程度后,自然就会有一次惊人的爆发。很显然,那里的黑金精的火势终于达到了一个无法承受的程度,然后就彻底的爆开了。”
“那庞英呢。”韩枭艰难的问道。
“死了。”梵天说道:“肯定是死了,没有半点侥幸。”
韩枭忽然很愤怒的看向梵天,这一刻他真的很想掐死梵天,就好像庞英的死是梵天一手造成的一样,只是想到这样的情况,韩枭也知道这种事是不可能怪道梵天的头上的。但是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韩枭的心思真的变得十分的混乱。
之前梵天跟自己说信仰的事情,韩枭真的没有多少感触,只是到了现在,当他忽然看到了远处的火光,听到梵天做出来的判断后,却是真的难受到了极点。忽然,他想到了就在兽神和李牧他们大战的时候,庞英所表现出来的异样。
到这一刻韩枭忽然明白为什么之前自己会有那种不祥的预感,原来是在大战爆发的时候,庞英就已经多多少少表现出了求死的状态。当时自己不是没有看到,只是看到那样的情况之后他却没有往心里去,仔细想想,当初在看到庞英有那种奇怪表现的时候,自己就应该有足够多的警惕,可是现在不管想什么都已经晚了。其实不用梵天做马后炮似的总结,韩枭自己也可以想明白庞英现在的处境。
莫名的,韩枭忽然把右手握成拳,然后重重的放在左肩上,竟是行了一个华庭帝国的海军的军礼,神神叨叨的说道:“庞贝必胜,华庭必胜。”
“庞贝必胜,华庭必胜。”韩枭反反复复的就是这一句话,可是越说下去,他的脸色就越是肃穆。忽然,韩枭一扭头看向一旁的骄阳公主。他的眼神很冷很冷,冷到甚至几乎好像真的有寒气迸发出来一样,被韩枭忽然这么盯上,骄阳公主下意识往后一退,险些直接退出了这个巨大的水球。
“你看着我干什么,又不是我让庞英去送死的。”骄阳公主忽然不满的说道,说完之后却还是往自己的侍卫身后躲了躲。
“我没有怪你,这件事又跟你没关系。”韩枭忽然又笑了起来,他现在的表现真的很神经质。
可是看到他现在变成这样,梵天反而显得十分平静,并且再没有开口说什么。
韩枭的脑子很乱,短短的时间里想了很多很多的事情。他忽然想到,自己是不是真的如梵天所说的那么不堪。信仰是什么,自己真的有信仰吗。因为三叔对自己好,所以自己为了三叔可以主动去安地海域救人,甚至不去考虑自己的安危。但梵天说的对,这是因为有情有义,而不是信仰。自己对三叔好是因为三叔是整个韩家里对自己最好的,这叫知恩图报。
之后可以为了伙伴们做许多没脑子的事,这也是因为他知道,如果这些事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伙伴也会同样这样去做,这也不是信仰。
那到底什么信仰,信仰就是指人可以为了一件自己想要坚持的事情,真的可以付出一切的精神,这就叫做信仰吧。
信仰支撑着自己去做的事情,甚至可以真的是一点回报都不求,不用去想着之前是不是有人对自己好,不用去想着自己这样做是不是有人可以同样回报自己,甚至不用去想着自己这样做是不是真的危险。为了信仰,只需要去想一件事,自己这么做是不是真的有意义就可以了。
这很傻,真的很傻,哪怕到了现在韩枭也仍旧认为这是最傻的一种想法,可是这些人真的傻的让人敬佩。
庞英很傻,他为了庞贝军团,为了庞家,为了其实跟他并没有太多关系的华庭,可以付出自己的生命,因为这些都是他要守护的东西,为了这一切,他真的可以付出自己的生命,并且现在他也真的做到了。
血杀军,秦战,也许如那位神秘的转轮大人所说,在万年前的战场上,他们是连主战场都冲不上去的人,但是这些人却毫无例外都是强者,他们在沉睡万年之久之后竟然还具备这样的实力,就足以证明他们的强大。万年前的主战场到底有多夸张,韩枭已经亲眼所见,不管是兽神还是李牧,亦或是那些看起来只是炮灰的巨兽,都根本不是他们可以与之对抗的。就连那一头石人兽,仅仅一次发威,就能引发灭掉那么多虚空兽的危机,这一点就知道他们的实力到底有多恐怖。
只是就是那样一群强者,为了守护轩辕大陆,也就是现在的华庭帝国,他们甘愿主动放弃自己的生命,以献祭的方式让自己成为鬼体,虽然不知道鬼体到底是什么一个情况,但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那几乎就等于是自己早寻死。而寻死的目的,就是为了更好的守护轩辕大陆,守护他们的家园。
韩枭忽然想到家园这两个字,在转轮大人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他的神情也是无比肃穆的。韩枭其实是可以理解这句话的,因为韩家的事让他明白,这件事并不是不存在的。不管自己在那个地方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但那里毕竟是自己的家,是自己生长的地方。自己可以对这个家族有百般的仇恨,但却容不得外人对他有半点侵犯。
想到这,韩枭忽然变得兴奋起来,也许自己并不是没有信仰,也许为了韩家,自己所做的一切,也可以算得上是信仰了吧。这一刻,韩枭拼了命的想要证明自己是有信仰的,不是为了别的,只是他忽然发现,他根本无法回答梵天最开始的那个问题。
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只是就在韩枭在胡思乱想的时候,脚下的水球却忽然一轻,随后他们所有人忽然间开始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