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婳醒来之后,对当日大慈恩寺中发生的事情三缄其口,既没有辩解,也没有像沈玉媚那样硬是要找沈玉娇要个说法。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是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正是她怂恿了周贞娘做出了这样的决定,而她恰好也是受害者,她无从辩驳,只能咬着牙承受下来。
倒是周贞娘偷偷抱着她哭了几场,只道一定不会让她嫁给周元泰,哪怕是远嫁也好,离了京城再过几年回来,谁还会记得在大慈恩寺发生过的事情。
沈玉婳苦笑道:“父亲是怎么个想法?”
周贞娘道:“你父亲还有祖母都想着你嫁给周元泰便是了——可那是我侄子,我怎么会不了解呢?他是个没出息的,自私又自大,你嫁过去定会受苦。况且你若是真嫁了,便也就坐实了在庙里面发生的事情,若是不嫁,他们只敢猜一猜,谁敢清楚明白地挑开说?”
沈玉婳道:“可母亲也做不了主,若是父亲和祖母执意让我嫁过去,母亲又能如何呢?家里面还有四个女孩儿,可不能因为我把家里的女孩儿都耽搁了。”
周贞娘听着这话,又搂着沈玉婳呜咽起来,道:“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情……明明是安排好的……我的婳儿啊……”
沈玉婳沉下心来去回想当时禅房种种情形,只暗叹了一声,道:“五娘恐怕是有准备的,或许她已经知道我们要做什么。母亲身边的人可还牢靠?”
周贞娘擦了擦眼泪,道:“你的意思是,我身边或许有她派过来的钉子?”
“若非如此,她怎么会如此……如此轻易地破了我们设下的局?”沈玉婳此时此刻倒是比周贞娘还要更加镇定了,“没有去国公府之前,她对母亲何其贴心,可从国公府回来之后,她眼看着就与我们疏远了,现在连一声母亲都不愿意喊,只喊一声太太。可见她对我们并不友好,说不得还有后手。”
周贞娘想了一想,也十分赞同沈玉婳的意思了,她道:“这么说来,也得防着她。”
“听母亲之前说,媚儿是想把帽子扣在她身上的?”沈玉婳忽然想起了周贞娘对她说过的事情,“媚儿虽然莽撞些,但这思路却是没错的。”
周贞娘道:“这些我自然知道,只是媚儿把话都嚷嚷出去了,现在只要有一星半点的风声,便知道是我们做的了!”
沈玉媚嗤笑一声,道:“当日之事看到的人那么多,难不成只有我们有这种想法了?”
周贞娘低着头思索片刻,道:“这事情须小心为上。”
沈玉媚仰着头,脸上有种破釜沉舟的狠戾,她道:“这事情拖不得……拖到后面,恐怕就只能嫁给周元泰了……那天正好沈玉媱也没去,她只能听大家转述,那么这事情从她口中传出来便再合适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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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娇从戴嬷嬷口里听说了从二房中传出来说当日和周元泰发生关系的人是她的流言时候正在与沈珉一起玩双陆。
沈珉玩这些棋牌向来是比沈玉娇更胜一筹,眼看着沈玉娇要输了,又听到戴嬷嬷匆忙进来说了这么个事情,他便把棋盘推开,笑着看向沈玉娇道:“过会儿再玩吧!”
沈玉娇有些不情愿地看了一眼棋盘,然后只道:“这事情若是从二房传出来的,便上门去问一问二婶,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吧!”一边说着,她就起了身,唤了木樨海棠进来,去到内间换衣裳。
沈珉把玩着手中的骰子,向戴嬷嬷道:“许多时候姐姐是不能像泼妇一样发狠的,到那时候,你与何嬷嬷两人就要站出来了。”
戴嬷嬷笑道:“正是这样,我前儿还叮嘱姑娘,许多事情交给我们来就行了,犯不着生气也犯不着自己动手,没得丢了身份。”
沈珉点了点头,又道:“我小舅来了信,恐怕这几日宫中会宣召我与我姐姐进宫去,你与何嬷嬷记得给准备进宫的行头。”
戴嬷嬷应道:“这是自然。”
这么说话的功夫,沈玉娇已经换了一身衣裳,又重新换了头饰,从内间出来了。
她在内间是能听到沈珉讲话的,这会儿便问道:“小舅来信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你倒是不和我说一声。”
沈珉翘了嘴巴,道:“信就放在你妆奁下面,你自己不看,倒是来怨我不告诉你了!”
沈玉娇张了张嘴巴,倒是真想起来自己妆奁下压着一封信,她以为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于是还没拆开过。这会儿被沈珉这么一说,她倒是有些羞愧了,忙道:“我看着了,以为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呢,一会儿回来我就拆开看看。”
沈珉瞪了她一眼,道:“你一门心思都放在大房那边了,也没关心关心我长高了!”
沈玉娇惊讶地“哈”了一声,走到椅子前把沈珉给拉起来比了比两人身高,仿佛是的确比之前高了那么不明显的一丁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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