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忙的路人可能不认得小助理,也不认识沈鹤,但是看到这个突然跑过来几下制服一个人的青年,纷纷睁大了眼,更加卖力地帮忙。不多会功夫,几个带着相机的男人都被压在了地上。
“还有那个女的!别让她跑了!”
小助理气喘吁吁地跑过来,眼看着那个光脚跑路的女孩越跑越远,心急大喊。
沈鹤把手里的药扔给还在喘气的小助理,迈开步子就去追那个女孩。女孩跑得很快,手里好像紧紧抓着什么。沈鹤敛眉,伸手一把抓住女孩的胳膊,往后一拉,刚要控制住女孩,对方回过身来却一拳挥过来。
这个拳头虽然沈鹤有意识地避了避,但到底还是“咚”一声砸在了他的心口。
女孩子的拳头本该没多少力气,也许是因为情急之下的关系,这一拳很用力。打在沈鹤心口的时候,剧痛突然从心脏处传来,疼得他下意识松开了手。
那女孩趁机咬牙逃跑,沈鹤弯着腰追了几步,心口疼得差点要跪下。如果不是有人上前扶住了他的肩膀,大概接下来该打的电话就不是110,而是120了。
那几个男人被小助理和好心的路人扭送进了派出所,盛伯雍扶着沈鹤找到正在照看柳言明的陈大少,拦下一辆的士就要往医院去。
“回酒店。”
“你必须去医院。”隔开坐在左边醉得有些东倒西歪的柳言明,盛伯雍皱着眉头,不敢把手从沈鹤的肩头松开一一点点。青年的眉头一直微微皱着,额头上都是冷汗,嘴唇也青白的让人觉得心惊……只要想起来他几个月前才动过心脏移植手术,盛伯雍就不敢大意地放任他就这么回酒店。
“回酒店……休息一晚上就可以了……”
沈鹤说话时呼吸有些粗重,怎么听都不像是没有问题的样子。他越说话,盛伯雍就越不可能就这样把人送回酒店。那开车的师傅大概也觉得不对头,把一辆的士开出了跑车的感觉,很快就赶到了最近的一家综合医院。
*
整个检查流程,盛伯雍都待在门外,柳言明坐在门口的凳子上,仰着头呼噜呼噜地睡着,看起来丝毫不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哪些事情。盛伯雍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问经过的值班护士借了支笔。
沈鹤做好检查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男人高大的背影站在门口椅子旁,微微低着头,似乎在做些什么。旁边站着的护士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竟然直接掏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这才接过盛伯雍递过去的笔,抓着笔兴奋地离开。
“你在干什么?”
沈鹤探头就要去看,盛伯雍听到声音猛地转身把人挡在了身前,脸上的神情淡淡的,但是眼底流露的是藏不住的尴尬。沈鹤只看到他没办法全部遮挡住的柳言明的长腿,收回目光,又问,“柳哥还睡着?”
“睡着比发酒疯好。”盛伯雍咳嗽两声,见沈鹤脸色比之前好看了不少,稍稍松了口气,“身体好点没有,医生怎么说?”因为知道沈鹤并不愿意让人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盛伯雍到达医院后并没有跟着他去见医生,而是老老实实的留在门口等着。但说实话,他心里头有些害怕。
他不可能再眼睁睁的看着这个人在自己的面前出事。
同样的噩梦,经历过一次就足以终身痛苦了。
“没什么问题,就是那一拳打过来的时候,力气有点大,我一时没防备下被打疼了。”沈鹤随口这么一说,并不打算仔细解释什么。
刚和医生见面的时候,值班医生只是例行询问了他过去有没有什么病症,他老实说了心脏移植的事,医生本来没什么表情的脸顿时紧张了起来。好在经过简单的检查后,发现心脏并没有出什么问题,只能把当时的疼痛反应归类到应激上。
这些沈鹤目前都不会告诉别人。他绕过盛伯雍看了一眼柳言明,愣了愣,噗的一声笑了起来:“盛哥,这是你画的?”
靠着椅背仰着头睡大觉的柳言明,张着嘴大呼,嘴巴一圈被人用笔凌乱地画上了胡子,眼眶也给画了几圈。可能是睡得太熟了,被画的这一位除了偶尔抬手挠挠脸,并没有睁开眼。然而画的人,这时候却已经扭过头,似乎在看墙面上张贴着的急救小知识,唯独耳朵有些发红。
至于那睡得昏天暗地的柳言明,大概压根不知道自己究竟被画成这副鬼样子后,还被路过的不少小护士笑嘻嘻的拍了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