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猫儿。
这又过了一刻,子娟端了一盏银耳莲子羹来,湘君抿了一口嫌太腻了,便又挥退下去,缩进床铺里眯眼儿休息去了。
不过一个时辰,昌平郡主就派人送来帖子请她明日到南山赏梅花,专程嘱咐了她带着琵琶,她正好也愁着近几日被周仕诚软禁在府中无趣,难得昌平郡主有这个能让周仕诚让步的贵族女面子,就收下了帖子应了下来。
“父亲可回府了?”湘君手里握着帖子,上面正书着“周梓”二字。
子青道:“这时辰应是回府了。”
湘君将帖子递给惜月:“带着这帖子和我抄的那一千遍佛经给父亲,望他允准我出去。”
惜月接过帖子又收拾起桌上的一踏抄好的佛经朝孙姨娘那处去。
周仕诚正回来在孙姨娘处用饭,周黛黛也在一旁,三人其乐融融,就听得红棉来报:“大小姐派人来求见老爷。”
周仕诚眉目一皱,脸垮下来,应了句:“让她进来。”
惜月进来递上帖子和一踏纸,周仕诚翻看了一下,是昌平郡主相邀,脸上愠怒稍减:“她既受过了罚,那就去吧。”
惜月领了这话一刻也不敢多留,急急忙忙告退回去回报消息。
周黛黛好奇地眨了眨眼,撒娇问道:“姐姐要去哪儿?”
周仕诚瞧了周黛黛一眼,心头也有些纳闷儿了,按理说这小女儿性格乖巧该是讨人喜欢的,可偏偏就是没有什么达官贵人家的小姐同她来往,反倒是那个品行骄纵的大女儿,与昌平郡主这种高贵之人常来往甚是密切。
他略略一笑:“没什么,有人请她出去赏梅。”
“赏梅?谁请?”周黛黛凑着脑袋,一派天真模样。
孙姨娘眼睛瞟了一眼那帖子,上面写着“周梓”二字,她早就知道了这东西是谁送的,这些物件儿到周湘君手里哪样不过她的眼?不过此刻她不能说。
周仕诚不做回答。
周黛黛则拉着周仕诚的衣袖摇摆道:“爹爹,你告诉黛黛好么?黛黛也想去。”
周仕诚瞧了眼周黛黛,这昌平郡主没有邀请周黛黛,若是把周黛黛塞过去,这岂不是尴尬?
孙姨娘适时喝了周黛黛一句:“赏梅有什么可赏的!不过是你姐姐的朋友相邀,你起哪门子热心思!陪着娘在屋子里绣花,哪儿也不许去!”手指戳了戳周黛黛的肩胛。
周黛黛眼中泪珠打转儿,瞧着周仕诚可怜巴巴道:“是,娘说得对,女儿不去赏梅了。”
孙姨娘看着周黛黛哭,也哽咽道:“哭什么哭?”一边给周黛黛擦眼泪一边儿哀怜道:“都是娘不好,谁让娘是个不中用的,你也不过是个庶女,人家瞧不上也是应该的,别哭了,明儿个娘教你绣花便是。”
“是,黛黛不哭,黛黛听娘的。”周黛黛像个孩子一样袖子刷刷擦着脸上泪痕。
周仕诚在一旁也看得心酸,孙姨娘原本也是个大家闺秀,但没出阁就和他搞在了一起,随后孙姨娘就被逐出家门,他又不敢将她带回来就把她养在外面,生了周黛黛也不敢带到家中来,等到宋子荷病了,他才敢带着他们娘俩儿回府,如今孙姨娘这样说,他心头更是过意不去,便一咬牙道:“去,明儿黛黛也去。”
周黛黛连连摆头,弱弱道:“不了,人家是请姐姐的,我怎么能不请自去呢?爹爹教过女儿,人贵在自知,女儿都还记得。”
孙姨娘也道:“老爷别麻烦了,若是只请了湘君,黛黛又跟着去了,拿什么理由?岂不让你夹在中间难为么?”
这一招以退为进,周仕诚便是真的觉得为难也要让周黛黛去,只拉着一张脸:“有什么为难的?黛黛是湘君的妹妹,明儿个让湘君带去就是了!”
周黛黛这才止住眼泪,有些希冀问道:“可真?”
“自然,爹什么时候骗过你!”将周黛黛肩膀拍了拍,一副慈父模样,又偏头吩咐红棉:“去告诉大小姐,明儿个黛黛要一起去,她身子不便,黛黛在一旁也好照顾着,免得让昌平郡主看了笑话。”
“是!”红棉带着吩咐去了湘君住的丹羽院。
湘君方正用饭,就见红棉进门来,听了红棉带回来的话,眼皮微微一耷,露出一个浅淡笑容:“烦劳红棉回去告诉父亲他们,此事是湘君应该的。”
红棉趾高气扬一掀帘子出去,气得子娟朝帘子外就骂道:“什么货色!有好处就要来插一脚!!”
湘君倒又是一副无所谓模样,舀了点儿乌鸡汤在碗中抿着,鸭子自己要往她嘴里飞,她不咬两口不是太不给面子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