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州岛,明水洞。
纷纷扬扬的大雪已经停了,天空中的彤云也不再厚重,东边天际已经能看到大朵大朵棉花糖般的白云来;刚刚升起的旭日,似乎正用它那金光闪闪的光剑努力刺破云层,将一束束耀眼的阳光抛洒在白茫茫的大地之上。
李国助那间新建的三进大宅,有着两层小楼的东跨院里,早已是一副银装素裹的绝美雪景;天井中堆起了深及脚踝的积雪,七八个裹着厚厚棉袍的丫鬟仆役正张罗着四处找铁锹笤帚准备扫雪。
“别扫!”
二楼主房的房门开了,随着一声带着浓厚闽音的官话响起,一位浓眉大眼的年轻人出现在了回廊上。
他里面穿着一件厚实的湖蓝色缎袍,里面也不知絮了多少棉,鼓鼓囊囊的;缎袍也还罢了,外面又罩了一件纯黑的貂皮大氅,单从领口那油亮的一簇簇黑毛便可知这件大氅名贵至极;年轻人顶上戴着的是一顶六合一统瓜皮帽,帽顶那颗红彤彤的珊瑚珠子与帽檐上那块硕大的正方形蓝宝石相映成趣,富贵之气油然而生;最抢眼的,还是他那双正忙着系大氅束带的手,十个指头竟有六、七个都戴着各色戒指,尤以右手食指上那颗猫眼儿戒指最是华贵。
年轻人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厚厚的嘴唇上一层细细的绒毛,若非要称之为胡子也未尝不可,只是颇为勉强;微塌的鼻梁、肥厚的耳廓再加上那双黑亮的眼睛,正是相书上最为推崇的福相;只是那双黑亮的眸子中,时不时会不小心流露出一丝冷芒,让他油然而生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场。
“好容易遇上这么一场酣畅淋漓的大雪,扫了岂不败兴?”年轻人系好大氅的束带,瞪了楼下仆役们一眼后没好气地说道。
“是!是!”天井中一个仆役头模样的人赶紧点头哈腰的应道,继而小心翼翼地问道,“军门,庄则仕已经回来了,一大早就来求见,您看……”
“哦?啥时候回来的?”年轻人眼睛一亮,连声问道。
“回军门,他们舰队是昨晚后半夜到的,”仆役头腰弯得更深了,“因着您已经睡下了,没敢禀告您,还望军门恕罪。”
年轻人听完抚着下巴沉吟道,“这么说,正主儿已经回来啦?”
他正沉吟着呢,旁边一间房的房门开了,上次出使的郑彩走了出来,冲他深深一躬道,“七叔早,您老人家起这么早?”
这年轻人正是大名鼎鼎的郑芝龙!
他今年不过区区二十五岁,却在颜思齐死后迅速崛起,短短三年时间便成为了闽南、大员一带数万海盗的大头领;更于去年崇祯元年接受朝廷招抚,官拜福建海防游击,一跃而成高品武官,风头正劲,正是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时候。
郑芝龙之所以能这么快的崛起,得益于他敏锐的政治嗅觉以及高超的笼络手段。想当初颜思齐刚死,他便利用颜如雪婚事或拉或打,将李国助、杨天生这些资历实力都远超他的老家伙们逼走,而其余的老兄弟则被拉入了他的核心——十八芝,实力一跃成为大员之首。
十八芝甫一成立,郑芝龙更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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