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方索觉得自己霉透了。
他的霉运是从三年前里斯本那间幽暗的小酒吧开始的。
那天不知怎么了,当那个瞎了一只眼的摩尔人对阿方索信誓旦旦的说远东能发大财时,听过无数次类似的话、自以为已经百毒不侵的阿方索这次却莫名其妙的动了心。
那家伙吹嘘道,他在十多年前在远东的日本遭了风暴,压舱的货全扔了才避免了翻船的悲剧。可光溜溜地进了长崎后,他发现自己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了,只得把船上所有的武器搜罗起来卖掉,谁都没想到竟卖出了个天价——一支普普通通的鲁密铳卖出了伊斯坦布尔价格的二十倍!
摩尔人的故事打动了阿方索,第二天他就鬼使神差地向伊斯坦布尔出发了。
一千支精工打造的鲁密铳、二十门欧洲最新的六磅野战炮、十二磅和十八磅船用重炮各十门就几乎花光了阿方索航海多年的全部积蓄,那时的他犹如赌徒般把所有身家都押在了这次远航上——据摩尔人说,日本战乱频仍,武器是最受欢迎的商品。
哦,无所不能的上帝,请狠狠惩罚这些该死的异教徒吧!
穿过了西非狂暴的海面,躲开了好望角的暗礁,避掉了马六甲海峡的海盗们,历经半年多的艰苦航行,阿方索终于抵达了他梦寐以求的地方——长崎。
到了长崎他才发现自己上当了——眼前这个国度和平而宁静,哪里看得到半点战乱的影子。
对他那满船的武器,幕府的官吏倒是不咸不淡的给了个价,可那价格却让阿方索直想跳海——一支鲁密铳居然只出八两银子,上帝呀,当初阿方索在伊斯坦布尔买的时候,换算成日本库银的话,都得要六七两银子!难道他横穿半个地球,就为了赚取这点可怜地要命的利润?
愤怒的阿方索当然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幕府官吏的报价,然而他的船员们眼见所谓的横财成了水月镜花,居然趁他不备,全体跑路了——长崎有的是西洋商船,熟练的水手很受欢迎。
这下阿方索彻底陷入了绝境,即便按照幕府的价处理掉这批武器,重新招募水手返回地中海他也将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穷光蛋。
就这么,倒霉的阿方索流落在了长崎,绝望中的他把杯中物当成了上帝,天天烂醉如泥。
正因为烂醉,阿方索才会在花间馆不自量力地挑战那位看起来高大威猛的明国人。
酒醒后的阿方索有点儿后悔,却根本没当回事儿——爽约又怎样?长崎这么大,明国人肯定找不到自己,大不了这段时间不去花间馆喝酒就是。
阿方索即便陷入了绝境,对自己的生命还是很在乎的——决斗?傻子才会干!
可他没想到,这还没过几天,居然真就迎头撞上那位明国人。
哦!上帝!请原谅我的胡言乱语!救救我这迷途的羔羊吧!
一边在厚厚的雪地上夺命狂奔,阿方索一边还不忘在胸前画了个十字,心中默祷着。
然而他的祈祷上帝肯定没听见,因为那位明国人很快便追上了他,阿方索只觉颈上一阵剧痛,便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他发现自己又回到了栖凤阁,正躺在一张榻榻米上,满头满脸都是冰冷的井水,连厚厚的棉衬衣都浸湿了。
&n...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