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这么一说,俩人顿时就亲近了不少,谈得越发火热了,那毛有德话里话外尽是请刘之洋待会儿在掰扯打架这事时别抓着不放,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刘之洋也有此心,没口子地应了下来。
他俩正聊着呢,一阵“哗啦啦”的甲叶撞击声由远而近,很快,一群沉默的甲士从山脚转了出来,约莫有二十多人,或是挎着腰刀,或是扛着长矛,其中几位背着巨弓的矮壮身影更是引人注目——那都是反正的建州女真人。
这群甲士的领头者却是个略显单薄的中年汉子,铁兜鍪下的黑脸上,一道长长的刀疤从高高地颧骨直直拉到了下巴上,使得他那八字眉、细缝眼以及深深的法令纹更加突出,整个人散发着一股阴鸷的味道。
随着甲士们离大门越来越近,等候在此的人群渐渐安静了下来,有人高声问了一句,“毛大,军门呢?”
那中年汉子只是扫了一眼他,却没立即回答,等走上了高高地台阶站定后,这才掏出一支大令高高举起,朗声道,“奉毛军门钧命,今日由內丁参将毛承禄负责发落干犯军令者,或杖或斩,诸将不得异议,此令!”说完他冷冷扫视着阶下,见没人质疑这才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降低声量道,“毛军门此刻尚在铁山屯田处安排试种玉米等物,此事事关我东江之存亡,不可不慎,是以军门才让在下代行军法,还请各位兄弟海涵。”
他这番话说完,不少人脸色便都有些发白了。
这毛承禄乃是毛文龙义子,也是最得信任的心腹大将——若不是最信任他,如何敢将这三百余人的家丁交给他统领,须知在东江这乱世之中,实力才是立身之本;若是没了这三百精锐,即便是以毛文龙之威望,他这总兵也不过是个虚衔罢了。
行军法乃是重权,毛文龙极少假手他人,几次例外便都是交给毛承禄的,这也让大家领教了毛承禄的手段——比起毛文龙来,这家伙手倒不黑,可就是有些看人下菜;同他关系近的,便睁一眼闭一眼,若是平日稍微有些过节的,鸡蛋里他都能挑出骨头来。
刘之洋来东江镇的时间还不长,这还是他第一次见毛承禄代行军法,既有些惴惴不安又充满了好奇,他身边的毛有德却是兴奋难抑,一再安慰刘之洋让他不用担心。
说话间门前大案已经摆好,那毛承禄端坐其后,第一批五个干犯军律的士卒已经被押了出来,齐刷刷跪倒在大案前。
这五个家伙趁着天黑摸到了流民的营地里,绑了个小姑娘到山上淫*乐;折腾了半宿还不算,天明后因担心小姑娘首告,索性杀人灭了口。
这等禽兽不如的行径听得刘之洋牙痒痒,恨不得亲手剁了这五个杂碎——那毛承禄却不动声色,只管拿眼往人群中梭巡。
只见毛有德不知什么时候悄没声儿钻了出去,走到毛承禄身边附耳不知说了什么,那毛承禄“啪”的一声甩出支令签来。
可他宣判的结果,却让刘之洋如堕冰窟!(未完待续。)